吃完飯之後,大家開始着手準備今晚前往動物形态橋頭的行動。
黎槐瞅準時機,将談序拉至一旁,輕聲問道:“昨晚你去了何處?”
談序神色凝重,壓低嗓音回答:“昨晚趙桉在大家入睡後出了屋,我向來睡眠淺,便悄悄跟了出去。”
黎槐見此情形,直截了當地發問:“與趙桉碰面的那個黑影,你看清其面容了嗎?”
“你也瞧見了?”
黎槐點了點頭。
談序沉默片刻,壓低聲音說道:“那個黑影竟沒有臉,不過能确定是哨兵,我懷疑是其精神體而非實物,類似黑霧一般,能夠隐匿形迹。”
黎槐皺起眉頭:“是明塔的人?”
談序點頭應道:“擁有這種精神體的哨兵極為稀少,明塔此前收錄過一個支隊,待出了污染區,我去探查一番。”
“好,這幾日再留意一下趙桉,瞧瞧明塔下一步有何動作。”
就在這時,屋内傳來動靜,黎槐和談序當即停止了交談。
文昭從屋内走出,看到黎槐和談序站在一旁,疑惑問道:“你們倆在談論什麼?”
黎槐擡手壓了壓被風吹亂的發絲:“沒什麼,隻是商議今晚行動的細節。”
文昭似乎隻是随口一問,接着便回去收拾裝備,檢查武器和工具是否完備。
他一邊整理背包,一邊嘴裡嘟囔着:“也不知這一趟會遭遇什麼,但願能順利找到線索。”
一旁的趙桉則一臉肅穆,沉默不語。
突然,小鎮裡再度響起号角聲。
熟悉的場景再度上演。
這一次,畸形犬依舊主動叼起牽引繩遞給黎槐,然而帶她去的地方并非祭祀台。
畸形犬領着黎槐他們從旁邊的小巷穿過,巷子裡沒有昨晚的腐臭氣味,反倒彌漫着晾曬衣服的皂角香。
黎槐昨日曾留意過這裡,記得昨日這裡就挂着這幾件一模一樣的衣服,可到下午時已然近乎幹透,而非像此刻還在不停滴水。
“畸形犬這是要帶我們去往何處?”文昭跟在後面問道。
但無人回應他。
很快,畸形犬繞過小巷走了出來,一路向上抵達一片草地,此處乃是呼吸小鎮的至高處,俯瞰下去,祭祀台上的所有景象皆能盡收眼底。
此時祭祀台上所發生的一切與昨日如出一轍,衆人心中皆有了猜測。
蔣絲姜眉心抽動:“難道他們每日都在進行一模一樣的事情。”
黎槐垂眸,目光緊盯着下方的情形,其精神體根本無法捕捉到小鎮百姓的情緒,因為他們已然死去。
污染區隐藏着諸多未解之謎,文昭将這些狀況記錄下來,等着出了污染區之後向上彙報,以便累計隊伍比分。
衆人一直等到下方結束,所有人都散去,他們才離開。
從草地的另一邊下去,衆人的步伐愈發謹慎。
腳下的草地逐漸轉變為崎岖的石徑,與剛才上來的道路截然不同。
兩旁的草坪漸漸被樹木所替代,樹木高大且陰森,枝葉相互交織,仿佛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
黎槐走在最前方,手中牽着畸形犬,目光警覺地掃視着四周。
文昭忍不住小聲嘀咕:“這究竟到了哪裡?”
畸形犬依舊昂首挺胸地走在前面,繞出樹林,居然又回到了祭祀台。
祭祀台周圍的房屋錯落有緻,白牆黑瓦,煙囪中升騰起袅袅的炊煙,陽光輕柔地灑落在街道上。
呼吸小鎮表面上祥和甯靜,可在這平和的表象之下,卻潛藏着種種難以捉摸的詭異,讓人不經意間便感到脊背發涼。
就連他們當下居住的房屋都處處透着詭異。
主人的消失以及其他房子在夜晚的崩塌腐朽,唯獨這個房子始終保持着原有的模樣,還有這隻絲毫不受污染區影響的畸形犬。
一切疑問皆無從探尋答案,隻盼今晚的行動能讓他們發現些許蛛絲馬迹。
很快夜幕降臨,衆人等待氣孔消失,老頭離去之後開始行動。
這一次他們将畸形犬留在房子裡,僅帶着背包和必要的工具,朝着動物形态橋頭的方向行進。
黎槐暗中留意着趙桉的一舉一動,而趙桉似乎并未察覺,表現與平常無異。
一路上,大家都格外警覺,周圍安靜得隻能聽見他們的腳步聲。
抵達橋頭後,黎槐手持地圖仔細比對周圍的環境,談序則警惕地留意着四周的動靜。
一陣陰風吹過,帶來一股刺鼻的氣味,周圍突然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仿佛有無數雙眼睛在黑暗中窺視着他們。
湖面依舊散發着詭異的翠綠色光芒,泡泡不斷從水底冒出,聲音在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清晰。
夜晚的橋頭看上去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從遠處眺望,橋頭仿佛有一隻巨大的四不像蹲伏在那裡,它的身體融合了多種動物的特征。
頭部類似鹿,長着一對修長且分叉的鹿角,鹿角上或許刻有精美的紋路,盡顯細膩的工藝。
面孔卻像獅子,頭顱高高揚起,雙目炯炯有神,仿佛在凝視着遠方,獅子的嘴巴大張着,露出鋒利的牙齒。
四不像身上還背着龜殼,但下面的蹄子清晰可見,蹄子的形狀和紋理都被精心雕琢,仿佛它随時都能起身奔跑。
橋身則好似龍的身體,呈現出圓潤的曲線,而橋的兩側雕刻着類似動物皮毛的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