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被這突如其來的拍打聲打斷了交談,瞬間屋裡一片安靜,隻剩下這劇烈的拍打聲。
聲音毫無規律,時輕時重,蔣絲姜眼神示意要去查看一下嗎?
黎槐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眼神看向了牆上正在擺動的鐘表,指針已經指向十點四十九了。
距離十一點僅剩十一分鐘。
黎槐沒有管外面的詭異聲音,而是讓蔣絲姜和趙桉先回自己的房間,按照規則第五條:夜晚十一點熄燈,請回到自己的房間裡,立即入睡。
在蔣絲姜和趙桉離開後,黎槐簡單洗漱後,靜靜地躺着床上,盯着秒鐘最後指向十一點的那一瞬間,閉上了眼睛。
與此同時,室内光線瞬間熄滅,整艘溫徕斯号郵輪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而那詭異的拍打聲也戛然而止。
黎槐緊閉雙眼,讓自己的呼吸保持平穩,腦海中卻思考到在她們偷偷離開舞廳的時候,船員讓所有人等待原地不要離開。
而那個時候距離十一點隻剩半個小時,大家都能在規定的時間裡回到房間嗎?
如果沒有遵守規則,會發生什麼
僅僅幾分鐘後,一種奇怪的感覺悄然爬上黎槐的心頭。
周圍的空氣莫名變得愈發稀薄,壓得她突然有些喘不過氣。
一陣輕微的蠕動聲響起,聲音極其細微,若有若無。
緊接着又是尖銳的刮擦聲和像是玻璃碎片的破碎聲,同時伴随着腐敗的腥氣味。
一股風被吹了進來,那股腐敗的腥氣愈發濃烈,落地窗被破了一道口子。
黎槐雖然沒有睜眼,但悄然籠罩在房間裡的阿魯藤感知到了一切。
一隻黏糊腥氣的觸手輕輕搭在了她床上,寒意瞬間傳遍全身。
【是變異的海洋畸形怪,好惡心的味道】
那隻觸手似乎隻是在試探黎槐有沒有睡着,黎槐始終控制着自己的呼吸,保持着一個人正常平穩入睡的狀态。
但那觸手并沒有輕易離開,反而開始緩慢地沿着床邊移動,似乎在尋找着更合适的進攻位置,等待獵物的自投羅網。
在和觸手進行了許久的無聲對峙,外面的海浪聲是最好的白噪聲。
觸手似乎已經确定了黎槐真的已經入睡,今夜再無攻擊的可能性。
腐敗粘膩的視線慢慢從她的身上退下,海風吹散了房間裡的腥氣味,黎槐才松了一口氣,讓阿魯藤将破碎的玻璃洞擋住,她可不想吹一晚上的自然海風。
黎槐緩緩睜開眼睛,黑暗中,她的眼神充滿了警惕。
确定那觸手暫時離開後,她坐起身來,看着地闆上的水痕,推測到那些觸手似乎是規則的檢查人員,如果她哪怕呼吸錯亂一下,觸手都有機會把她完全吃掉。
然後,她聽到了隔壁房間傳來輕微的撞擊聲和女人的驚呼聲。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鑽進了她的鼻腔。
黎槐微微垂眸,躺下重新閉上了眼睛。
第二日,黎槐打開房門,走廊上彌漫着一層薄薄的霧氣,視線變得有些模糊不清。
她走到隔壁的房門前,發現房門半掩着,房間根本沒有任何居住痕迹,和昨天完全不一樣,她記得旁邊似乎是一對情侶。
管家突然出現,詢問黎槐在幹什麼。
黎槐清了清嗓子:“這房間怎麼空了,我記得昨天還有人的?”
管家一臉茫然,看了看黎槐又看了一眼她身後半掩着的房間,回答道:“黎小姐是不是記錯了,您旁邊一直都沒有人入住的。”
黎槐皺了皺眉頭,将到嘴邊的話重新壓下,對着管家笑了笑:“那可能是我沒睡好,記錯了。”
“小姐要去餐廳嗎?需要我帶路嗎?”
“不用了,我自己知道在哪裡。”
黎槐昨晚和蔣絲姜趙桉約好在餐廳見面,沿着走廊盡頭旋轉樓梯上到五樓。
進入用餐區域,已經有三三兩兩相結伴的人在用餐了,她注意到靠近最裡面的一桌乘客們面色凝重,低聲交談着什麼。
蔣絲姜和趙桉還沒有來,她便找了個離那一桌最近的角落坐下。
看着餐桌上的餐單,聽到旁邊那桌人正在小聲議論:“聽說又有人失蹤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知道啊,感覺這船邪門得很。”
“昨天舞會你去了嗎?”
“沒有。”
“我也沒有,但是聽說他們看見了什麼不敢看的東西。”
“對了,你今天見到柴妮文了嗎?我看她房間空了,是退房了嗎?昨天她不也去參加了舞會嗎?”
“不清楚。”
黎槐不動聲色地聽着他們的議論,心中的不安愈發濃重。
這時,蔣絲姜和趙桉匆匆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