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十一點往後你聽到觸手的動靜了嗎?”蔣絲姜坐在黎槐身旁,湊近壓低聲音說道。
黎槐皺着眉頭:“聽到了,而且原本住在我隔壁的情侶也消失了,昨晚觸手從我房間離開後,去了隔壁,沒多久我就聽見一聲慘叫,緊接着是一股血腥味。”
“我認為十一點鐘是兩個世界的交界處,十一點之前是過去,而十一點之後則是現在,雖然那些變異的畸形怪們才能合理上船,它們似乎也在遵守一些規則。”
服務員此時朝他們這座走過來,詢問他們要點些什麼食物。
黎槐掃了一眼餐單,上面并未明确地标識着食物的具體名稱,而是用套餐A、套餐B,套餐C以此類推所代替。
但她注意到在套餐C的前面标注了一顆五角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黎槐看向服務員指了指餐單上的套餐C:“就這個了,辛苦了。”
蔣絲姜和趙桉也随意點了其他的套餐。
服務員離開後不久,便将他們點的餐食送了過來。
黎槐看着面前的套餐C,和普通的餐盒沒有什麼不一樣,當她打開餐盒的瞬間,一股奇特的香氣撲鼻而來。
那是一些從未見過的海鮮組合,模樣有些怪異。
蔣絲姜和趙桉也打開了自己面前的餐盒,隻是日常可見的海蟹和一塊冒着血絲的牛排。
蔣絲姜聞了聞面前的食物:“這能吃嗎?”
趙桉沒有說話,直接用刀叉切了塊牛排送入口中,面無表情地咀嚼了幾下,喉頭一滾,咽了下去。
蔣絲姜連忙阻止他:“這食物好不确定有什麼問題呢!你就吃了?快吐出來。”
趙桉眨了眨眼睛,盯着蔣絲姜看了幾秒才說道:“食物沒有問題,你吃我這個吧。”
趙桉把每種食物都試了一塊,确定沒有任何問題,将他和蔣絲姜面前的餐盒換了一下,然後開始試另外一份。
蔣絲姜此時不知道該做出什麼樣的反應,雖然她之前對趙桉見色起意過,但和黎槐合作後,從她那裡得知了趙桉是明塔的人,她便稍微有所忌憚。
但經過這幾天的相處,她内心的石頭又松動了幾分。
蔣絲姜抿着唇将情緒壓下,擡頭看向黎槐。
黎槐沒有管他倆的行為,隻是盯着自己面前那模樣怪異的海鮮組合,眼神中充滿了探究。
她拿起叉子随意地戳了幾下食物,香味更加濃郁,是一股甜膩的清香味。
黎槐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先将這食物放一放,也沒有規則說必須要把食物吃完的。
對面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咳嗽聲,黎槐擡起頭,查芬森先生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裝,臉上還戴了一副金絲眼鏡正坐在他們對面不遠處。
興許是看見黎槐朝他投射的目光,他舉起手邊的酒杯微笑着向黎槐示意。
黎槐沖他笑了笑,查芬森便收回了視線。
蔣絲姜也注意到了查芬森,低聲對黎槐說:“這人看起來不簡單,昨天我看見了他和你一起跳舞。”
趙桉也緊緊盯着查芬森先生,似乎在防備着什麼。
黎槐也收回視線,将她和查芬森兩次交談的大緻内容說了一遍。
他們一直等到午餐時間過去,現在餐廳人已經隻剩下他們幾個了,查芬森喝得醉暈暈的,走路都有些不穩。
但走出餐廳門的時候,他還是轉身對黎槐說了句:“黎小姐,祝你成功。”
餐廳重新陷入安靜,隻剩下窗外的海浪聲。
服務員見黎槐的餐盒遲遲未動,特地過來詢問食物是否不合胃口還是有什麼問題。
黎槐手腕一轉,餐盒裡的食物被刀叉掀到了桌子上,她嘴角微微向下撇,眼睛生氣地瞪着,擡頭看向服務員的那一刻,刀叉被重重地扔了下去。
“這食物有問題,我要投訴你們廚師長!”說罷,便起身朝着後廚方向走去。
服務員被黎槐這突如其來的憤怒弄得有些不知所措,連忙跟在她身後試圖解釋。
“小姐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我的食物都是最新鮮的,不可能有問題的。”
剛到後廚門口,就聽到裡面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
黎槐猛地推開門,隻見裡面的廚師們正忙碌地準備着食物,然而那些食材看起來卻十分怪異。
後廚的空氣裡彌漫着一股濃郁的油煙味和各種食物混雜的腥氣味。
廚師們忙碌的身影在爐竈和案闆間穿梭,看到黎槐氣勢洶洶地走進來,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齊齊回頭盯着她。
那種陰森黏膩的視線瞬間令黎槐頭皮發麻。
後廚的昏黃燈光時不時地閃爍幾下,牆上的油污和黑斑,形似一張張扭曲的面孔,水槽裡的水緩慢地流淌着,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響,每一聲都像是敲在黎槐的心上。
有一股寒意瞬間從脊梁骨上慢慢升起。
黎槐強撐鎮定,目光銳利地掃視着四周,大聲說道:“誰是廚師長?給我出來,我要投訴你們食物有問題。”
一道略微耳熟的聲音響起:“食物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