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她在這裡。”寶琪笑了一下,她附身按住院長,“盧辛達也在這裡。”
“不——”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寶琪拖着往地上一摔,“1号,打電話給迪亞斯,讓他過來抓人。”
“你們這些叛徒!”院長發出的聲音很大,“安東尼奧的走狗!”
“你會毀掉所有人的希望,他——唔唔——”寶琪捂住院長的嘴,轉頭看向愣在原地的1号,“你在猶豫什麼?”
“對不起,寶琪,我......”1号遲疑地望向被摔在地上的院長,寶琪突然進行的暴力行為令他感到恐懼。在某一刻,他好像又回到塔上的雙人居住倉,看見處決西裝男子的那兩名特工。
不同于寶琪的低同理心與有恃無恐,1号與其他人類一樣都是受統治受壓迫的存在。面對拳頭,他會感到害怕,真正面對同類受傷,他也會感到恐懼。
他不是特務系統裡的士兵,在幾周之前,他隻是一個努力活下去的審計員。他跟室友擠在雙人居住倉裡,看着室友進行非/法信息竊取行為。
可以說,他的惡行都是文雅的,非體力的。換而言之,他也是被社會精心挑選培育出來的小中産。雖然成天嚷嚷被這個剝削被那個壓榨,但是他有地方住,有體面的工作,有能夠支撐起自己生活的薪水。
或者說,因為知識芯片,他開始覺得自己需要“講道理”、“變體面”。
當他被F-01拖進遊戲場直到現在,他好像還是懸浮在空中,在無形的摩天樓裡。
優柔寡斷。寶琪一把打暈院長,拿出木/倉指着1号,“你也要開始壞掉了嗎?”
“我......”面對寶琪的威脅,1号恐懼之餘又有些委屈,他還記得是自己修好寶琪。但是在遊戲場這個如今已經失控的暴力叢林裡,他甚至找不到自己能夠實現的價值。
修理工嗎?
他被F-01拖進來的時候就是“偵探”,跟着寶琪,理所應當的成為“情報官”。那些老兵的熱情讓他開始對這個世界産生一種美好的期望,但是,當他開始接手領袖的髒活,開始發現他要把武器對準同類的時候,他——
“沒用的東西。”寶琪把手木/倉收起來,走到電話那一邊。1号猛地驚醒,他跟在寶琪身後想要開口但是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我對你不好嗎?我沒有打過你,罵過你,甚至還幫你找了一份人人羨慕的工作。”
“如果你不能夠适應,”寶琪看上去像是對他的心态了如指掌,“我會和迪亞斯說,到時候你去别的地方吧。别耽誤我,也别耽誤你。”
寶琪并不感到難過,他們之間本來就是因為系統才認識的。如今,系統明顯在哄騙它,1号也沒有體現他應該有的價值。
卡特羅拉跟它說過,1号本來就是助手。助手不聽話了,換一個就是。
“我不是......我......”1号急急忙忙地說,“我就是被吓到了,我們之前從來沒有——”
寶琪沒有理會他蹩腳的借口。
“出去。”
“寶琪,我——”
寶琪對他說:“你去盯着門口,不要讓人跑了。如果人跑了,别管其他被我們叫過來的人會怎麼樣,你我還背着雅各的死亡報告沒交上去。”
1号臉色變化,順從地跑出去。
迪亞斯的人來的很快,不一會,1号就看見車停在修道院門口。
“你好,我們收到調令,兇犯盧辛達在這裡。”一位士兵向他确認。
“是的,寶琪在樓上看着院長。盧辛達肯定就藏在這裡。還有一個女人叫祁江,她在幫盧辛達......”1号心慌意亂,把能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
“是嗎?”那名士兵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就麻煩你跟我來吧。”
他首先去找了一個老嬷嬷,老修女把所有修女都喊到一起,宣布院長将一名嫌疑犯藏在這裡。不過多時,就有修女檢舉,院長突然收拾了地下室。
就這麼簡單。
一群人正在往地下室包圍。
祁江越來越覺得不對勁,首先,喊她的修女不知所蹤。接着,她聽到一陣錯亂的腳步聲,似乎正在往這邊趕。
出事了。
她立刻往地窖跑,把盧辛達喊出來:“快跑!”
系統還在問她是否準備追随奧瑪,她見事已至此,隻能選擇确認。她用鏟子揮開灌木叢,帶着他走小路往排水渠那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