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隊修女撞上他們。
“祁,你在做什麼?快跑,那個是通緝犯!”
忠于領袖的修女們一擁而上,她們抓住祁江的手和腳,把她困住。盧辛達已經拿出匕首,他威脅這些女士散開。
“不行,不行!”
“院長作惡,我們不能追随她的惡行。”
修女手拉着手,竟然就這樣擋住盧辛達的路。那些年輕或者衰老的臉貼在一起,肉色的混淆成一團。她們穿着黑色的袍子,擠擠挨挨,像是四肢和軀幹都長在一起,變成一隻巨大的怪物。
修女們因為恐懼而尖叫,因為忠誠而滞留原地。
緊接着,是包抄過來的士兵。
“盧辛達。”跟1号一起行動的士兵确認他的身份,卻沒有什麼動作。他隻是看向1号。
“善人,”他說,“該你了。”
1号的手臂不可控制地一抖。士兵推了他一下,讓他跌跌撞撞地走到盧辛達面前。
“我知道,你是被迫的。”盧辛達握着匕首的那隻手還是沒有動,他同樣緊張地發抖,并且緩慢後退:“你也是‘玩家’對吧,我的父親也是,我們本來應該有同一個目标,安東尼奧——啊!”
1号揍了他一拳,他的指節同樣傳來劇痛,盧辛達的牙齒劃破他的皮膚。
“我們是——”
又是一拳。他拽着盧辛達的領子,把他按在地上。
第一拳的時候,1号是惶恐的,傷害同類令他的恐懼到達頂峰。他感到心髒狂跳,眼睛也看得不太清楚了。
第二次打擊令他身上的痛苦好像消失了,他的手臂充滿力量,整個人如同陷在某種飄然的狀态裡。
“我是人.......”盧辛達的臉貼在地面上,他在因為害怕而哭泣嗎?
“你也是人,你也是人!”他大叫着。
但是1号聽不見了,他在聖母空落落的石頭眼下,在修女組成的怪物中,在荷槍實彈的士兵面前,用受傷的拳頭對所謂的同類施加暴力。
一拳又一拳,直到士兵将他們兩個拉開。
“好了,1号。”士兵與他拍手,手掌相撞,士兵的皮膚發出清脆的聲音,“歡迎來到文明世界。”
1号擡起眼睛,他不敢去看士兵的臉,也不敢去看修女的。一種羞恥貫穿他的顱頂,直接且殘忍地撕開他穿在身上的道德衣裳。這時候,他隻敢去看那棟樓,看見窗戶邊站着的,旁觀一切的寶琪。
“汪、汪。”
他的視野變矮,好像變成一條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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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特在海邊上找到瓦拉法肥胖的身體。瘋子戳破他,讓他像個氣球一樣一邊放氣,一邊發出噗噗的聲音。
“現在你真的發芽了,我的朋友。”他清理掉瓦拉法頭上的海草與小螃蟹,噗嗤一聲笑了。他去翻瓦拉法的口袋,找出領袖在755年贈予詩人的文學勳章。
“反正你也用不着了,這能請我們喝一頓好酒啦。”
托特穿着他的藍色盔甲,拿着那枚勳章,找酒保要了兩杯啤酒。
“記得把杯子還回來啊,瘋子!”老闆站在門口朝他喊。
看吧,實際上住在這個地方也不是沒有好處。至少距離酒館夠近,十分鐘就到了。貧民窟的老闆和客人都不會在乎他們将要使用的杯子被一個破破爛爛的髒乞丐喝過,甚至信任他,把杯子給他帶走。
他們不會問東問西,打聽他這些年過得怎麼樣,有沒有後悔不聽領袖的話......
“老夥計,幹杯。”托特坐在礁石上,一個人喝光了兩杯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