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晚聲這樣在生活中英姿風發的樣子他也是頭一次見,影視和現實中展現出來的同一種姿态,也會給人以不同的視覺感受。
台上的男人外形出衆,毫不怯場,舉手投足,一颦一笑,盡顯氣度,任誰來看,這都是一個優秀到無可挑剔的男人。
一個這樣讓人無法移開視線的人,還願意放下姿态,認真地對待自己,認真地對待他喜歡自己的心情……簡直可以稱之為聖人的地步了……平心而論,如果換成自己,盛亦覺得,他做不到這樣。
他不會允許自己喜歡上一個已經有男朋友的人還不掐斷念想……他不會去等。
那個雨天的真相,他開始懷疑是陳晚聲設計過自己的結果……因為一個自制力如此之強,願意默默守護自己這麼久的人,不可能會在那種情況下把持不住自己。
答案隻有一個——他不想把持。
也許的确是自己先崩潰了尋求對方的安慰,但從結果來說,隻要陳晚聲不願意,他們倆是不可能睡在一張床上的。
可是就如同他自己說過的,如果有人在幾乎沒有可能得到自己的情況下,還能夠堅持如一,用真心對待自己……他不在乎對方耍一些小手段。
陳晚聲回到他的身邊,剛坐下,就被他偷偷拉住了手。
“怎麼了?”陳晚聲覺得他的掌心很熱,也許出汗了,“哪裡不舒服嗎?”
他抓起那隻手在唇邊輕輕吻了一下,沒說話,視線注視着台上主持人正在介紹的第一件拍品。
陳晚聲以為他是緊張,畢竟最愛的父親所創造的作品就要被拿出來明碼标價,事到臨頭,也許當事人的心情會很複雜。
那可是他父親跟母親的定情之作。
哪怕燕女士不是他要找的這個人,在場的這些業界權貴的人脈也總有能觸及到的,加上節目馬上播到最後一期,他們倆熱度正高,事後再找人廣發這場拍賣會的稿件……總能對找到盛亦母親有所幫助。
所以無論這幅畫能不能被拍走,以多少價被拍走,這場拍賣會都是必要的——他需要讓這幅畫出現在任何一個會上網的上流女士的眼前。
“五百。”
“一千。”
“一千三。”
各式各樣的喊價聲起起落落。
最後一個拍品,是陳晚聲在之前在台上講話時就提到過的,他未來的,已過世的嶽父大人的傾情之作,也坦誠地表述把這幅畫拿出來作為拍品,是為了紀念嶽父本人,以及幫助自己的未婚夫尋找尚不知所蹤的母親。
當時台下的一些女士就蠢蠢欲動。
抛開這幅畫的内容不說,這是一幅跟陳家有所關聯的,代表着極緻浪漫與愛情的畫作,不欣賞藝術的人會為了給陳家面子叫價,感性的人會為了這幅畫背後的兩個人舉牌,八卦的人會留神打聽畫中那位伸手撩開耳邊散發,眺望海面的美麗女性究竟是誰。
基于以上幾種理由,這幅畫的叫價越來越高,已經高達八千美金,遠超盛亦的心理預期。
他其實也很舍不得将這幅畫拿出來拍賣,可他稍微想一下,用這幅畫來連接這麼多的上流人士,比留在自己身邊要有意義多了,最起碼它為尋找老盛的愛人出了一份力了。
拍賣會已經進入到了尾聲,陳晚聲其實内心比盛亦還焦躁。
身為主辦方,他不能讓自己家的人去拍下這幅畫,也不想用手段,讓其他人代拍下來轉增給自己,這幅畫最重要的意義不在于擡價,而在于,他當時認為,最後會由真正擁有這幅畫的人來買下它。
“一萬美金,一次。”
“一萬美金,兩次。"
聽聲音,想要拍下它的人應該是一位年約五十的夫人。
但是這位夫人陳晚聲認識,而且早在一年前就已經聯系過她了。
“一萬美金,三——”
“一萬五!!謝謝!sorry!暫停!我們!我們有新價格!”
一道蹩腳的中文男聲突然從後門處傳來,因為焦急而顯得語無倫次。陳晚聲跟所有人一樣都轉頭看去,見到了柏德溫拽着的那位女士,他瞳孔微微放大,都沒注意到自己臉上露出來的狂喜——
那位女士與Kin跟自己描述過的外形完全相符,正對着台上展示中的畫作震驚,連嘴唇都微微張開了。
盛亦什麼都不知道,他甚至都忘記了柏德溫長什麼樣子了,隻是能從陳晚聲驟然抓緊自己手的動作感覺到,也許那兩個人才是這次拍賣會真正的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