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凸顯拍賣品,會場内光線昏暗,柏德溫從側面通行梯上被侍者引導者尋找自己的位置。
他落座後抓起牌子,拼命示意主持人繼續流程,因為他們已經叫到目前最高價了。
盛亦看向陳晚聲:“這兩位是誰啊?”
“你不認識了?”陳晚聲低頭湊近他,“你還在錄制過程中找人家借過電話。”
盛亦簡單地回憶了一下,腦海中逐漸出現一個外國大叔的臉來,頓時‘啊’了一聲,原來是他。
所以大叔也是陳老師的熟人嗎?
“早知道上次讓你去借電話了。”
陳晚聲:……
不過随行的那位女士,盛亦的确沒有見過。
那是一位看起來十分年輕的女性,時髦的夾克配長褲,棕色大波浪卷,身材高挑,眸子圓潤水光,眼尾上揚,會讓人一下子想到動畫中的性感貓女。
看得出來她的心情不是很好,在落座的途中幾次想要低下頭遮掩自己的眼睛。
他隻這麼遠遠地看上一眼,大約隻三十左右的樣子……跟那位大叔的年齡差得可能有些大了。
他們好像是為了自己那幅畫特意趕來的……
頭前喊價一萬美金的女士大約也沒有想到會突然有人不講武德地闖出來,正在猶豫自己到底要不要加碼,卻被身邊的丈夫給拉住了。
對方一看就是帶着目的來的,也不在乎錢,上來就加碼五千美金,哪怕他們再怎麼往上加,對方也會一直加碼,已經沒有必要了。
這幅畫最終以一萬五千美金的價格成交,拍賣會也進入尾聲,主持人做了總結陳詞,感謝了參與到場的所有人員,并表明本場拍賣會所得将會全額投入慈善基金,就到此結束了。
頭頂光線逐漸明亮,盛亦想從側門離開,被陳晚聲拉住了手腕:“等等,帶你見一個人。”
其實剛才見燕女士到場的反應,他心裡就有八分把握了——隻有深知那幅畫含義的人才會在頃刻間情緒崩潰,幾次想要落淚,不得不以手遮掩。
陳晚聲早早安排好的會客間,寬敞私密,沒有任何人來打擾,所有事後的交際他都已經交給了他爸,他爸上了年紀,别的幹不了,跟吹牛捧人的本事是一點沒下降,用不着他操心。
“剛才那兩個人很重要嗎?”盛亦看陳晚聲這麼鄭重其事的樣子,心裡有點忐忑。
就連陳晚聲自己最敬愛的老師都沒這種待遇呢,那兩位到底是什麼級别的人物啊,待會兒自己可千萬别說錯話。
“非常重要。”陳晚聲說,他自己手心裡都開始滲出汗水了。
畢竟找人這件事,從頭到尾,自己也已經忙了快三年了,終于到了可能會有結果的時候,他比現在還毫不知情的盛亦還要緊張一點。
“那你要不跟我說說細節吧,他們是做什麼行業的,跟你是什麼關系,為什麼要在今天介紹給我啊?”
這麼重要的人,上次我借他的電話又拒絕陪他一起喝酒不會給他留下糟糕的印象吧?
連陳老師自己都這麼不淡定,他就更難平靜了,人還沒見到就開始口幹舌燥……
盛亦剛要端起茶幾上剛準備好的熱檸檬水潤潤嗓子,會客室的門嘭的一聲被人打開砸在牆面上,他吓了一跳,一杯茶全潑在站在自己面前的陳晚聲的褲子上……
位置還不是很雅觀。
……
陳晚聲緊張的心情沒了,瞬間全成了尴尬,眼神變得警告——怎麼專門在關鍵時候掉鍊子?
剛進門的柏德溫立馬捂住眼睛:“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看到這一幕的,你們的感情真叫人羨慕。”
他身邊的女士立刻瞪了他一眼,叫他不要胡說八道了。
柏德溫完全沒有被罵的自覺:“我隻說了一句話,八道是指八句話麼,親愛的?”
“不好意思,這樣打招呼不太禮貌,我可能需要先去換一下衣服。”陳晚聲無奈地掃了沙發上一臉賠笑的小東西一眼,“請二位稍等我一下。”
盛亦有些尴尬,可是陳晚聲不在,他什麼都不說的話氣氛要冷掉了,所以先起身趕緊自我介紹了一下。
幸好柏德溫跟他還算有過一面之緣,又是自來熟,很快就說了句:“好久不見,你的節目真的很好看,我很喜歡勤勞的人。”
“謝謝。”小貓哈哈一笑,眼睛明亮,他看向柏德溫身邊的那位女性,總覺得有些眼熟。
可是自己的确是沒有見過的。
而且這位女士看起來像是有些心事,雖然沒有怎麼說話,可情緒的起伏全都表現在了那雙美麗靈動的眼中,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看,那視線中有一股強勁的力量,仿佛要牢牢地捆綁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