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親?是我想的那個嗎?”
“看來傳言是真的,這兩個人有師尊之命?”
“早說了三宗就算沒落也是三宗,搞不好點星宗還有什麼家傳絕學呢。”
“别胡說!我問了本宗的前輩,他們都沒聽說過遊師姐有婚約。”
“換我我也不樂意,和一個點星宗的廢物結為道侶,出去多丢人啊。”
“話不要說得這麼滿,萬一人家之後修為突飛猛進呢?”
“你信這不如信我是天道。”
丁銜笛穿成麻子又不是穿成聾子,周圍的人完全是大聲議論,她依然靠着梅池,亮晶晶的眼神顯得雀斑都沒這麼黯淡了。
被她拉住衣袖的遊扶泠微微低頭,“松手。”
試煉堂亂成了一鍋粥,前方看台還有被執法仙鶴裁決打算複議大喊冤枉的倦元嘉。
世家繼承人羽冠都被執法仙鶴的爪子抓散了,長發翩飛,好不狼狽。吃礦石長大的機械仙鶴修為遠超尋常弟子,倦元嘉已經很不普通,依然應付吃力,還要顧忌道院的規則,隻能辯駁:“我的劍意會拐彎的,你們判錯了!”
“遊扶泠你湊什麼熱鬧?”
四周笑聲起伏,也有人覺得倦元嘉散發姿色分毫不減,居然啟動了影靈石錄像。
丁銜笛自知現在和遊扶泠身份懸殊,比起倦元嘉迫于家世不得不接受挑戰,她主打一個修為低死皮賴臉,名字和遊扶泠深度捆綁。
那日遊扶泠面紗被她揭下,所有她貌若無鹽的傳聞不攻自破。
如果之前道院内明菁的愛慕者首屈一指,如今遊扶泠的追求者完全可以和她抗衡。
短短一個月,内道院内高級情信信箋銷售一空,丁銜笛在劍修系補課經常看見兼職的執法仙鶴振翅高飛,不掉半根鳥毛。
至于梅池說的她們的大師姐,一次沒見着。
倦元嘉還在喊冤,她的狼狽在這樣的狀況下也不難看,頂多同為世家的人覺得丢臉,也驚訝于執法仙鶴真正的實力。
遊扶泠和倦元嘉完全不熟,大家不過是道院同級弟子中還算矚目的類型,彼此互通姓名。
選的專業又不一樣,完全沒有照面說話的時候。
萬年前的九州大陸修真界不分專業,有名的修士收徒依然着重培養一個方向,多少也會學點别的。
如今道院外的散修什麼都學。
有的修為高深,成為修真世家或四大礦氣行的長老,卻沒排得上号的專技。
大宗修煉也按照從前的收徒制度培養新人,丁銜笛的劍修專業也是原主的宗主師父報上去的。
她也想不到梅池除了去劍修系還能去什麼系。
靈力精純的丹修都經常炸爐子,梅池入丹道恐怕更适合畢業後去外面開個烙餅鋪子。以這段時間丁銜笛對梅池的了解,小師妹記性不好,去法修系也記不住符文陣法,卦修那邊蔔卦的工具又極其脆弱,搞不好梅池一捏就碎了,剩下的音修……更算了。
其他人都以為丁銜笛感受不到劍意,她每次都是糊弄過去,實際上閉上眼感受得更為強烈。
她從小記憶力超群,半個月看的書都夠原主十幾年的總和了,光看了記住了沒底子用也是白搭。
現在丁銜笛不插嘴,看遊扶泠拂開自己的手坐到邊上的座位,對倦元嘉道:“若我再遲一步此人就死了。”
少女蒙着繡着不詳符文的面紗,說話的時候面紗晃動,額頭的紋飾也閃閃發光,露出的眉眼已經過分精緻了,很容易讓人想到她遮住半張臉的美貌。
長得好的人聲音并不溫柔,像是冰石落在岩石,聲音清脆,還帶着天然的冷淡。
遊扶泠剛才動作極快,動作翩然,身形和出手的迅捷相反,落座咳的兩聲聽上去像是要把骨頭咳出來,更符合她命格特殊的言傳。
倦元嘉看向執法仙鶴漆黑的眼仁:“聽到了嗎?她是為了救自己情人才慌不擇路。”
梅池哦豁一聲,“二師姐,她說遊扶泠是你的情人。”
周圍沒人說話,梅池嗓門還很大,誰都聽見了。
揶揄戲谑聲不竭,丁銜笛笑着看向隔了一個座位的少女:“阿扇,謝謝你保護我。”
倦元嘉還在台上複議,也有人請了試練台外面的座師進來。
丁銜笛正要坐到遊扶泠身邊去,對方的大師姐便擠了過來,長劍一隔擋,明顯是要避開丁銜笛對自己師妹的靠近。
丁銜笛也不生氣,笑嘻嘻地喊了聲師姐好。
她現在和從前陰沉的模樣天壤之别,季町私下沒少嘀咕丁銜笛圖謀不軌。
季町:“你知道就好。”
丁銜笛還要側頭看向遊扶泠,笑的時候雀斑也搖晃:“怎麼不理我?來都來了。”
前後排的人目光都黏在她倆身上,啟動影靈石的也不少。
比起看倦元嘉和執法仙鶴肉搏,或許這一對堪比最窮宗門和最富宗門的對比過分強烈,誰都想看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