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擡頭看看姐姐!”依茵一手舉起大平闆給王默語拍照,一手繼續揉着王默語的頭,接着又戳了戳平闆,王默語估計她八成把照片發給了和她聊得熱火朝天的野人,心中暗暗不滿。
“哈哈,老語也很喜歡你呢!”依茵邊說邊附身把平闆給王默語看,密密麻麻的對話,下面是一張大胖肚子橘貓照:“她家裡有隻和你很像的貓呢!可惜她今天發燒了沒來,不然她肯定想把你抱回家!”
“老語?除了我你還有第二個老語?”王默語聽完李依茵的話不滿意地查看起對話框,果然是和“老語”在聊天,橘貓照的上方,老語發了一張自己貼着降溫貼,手持體溫計的照片。
王默語眼睛瞪得大大的,像看見鬼一樣。
那就是自己的臉!但是她好幾年沒發燒了,根本沒拍過這樣的照片。
她不禁頭皮發麻,後背發冷。看來好像王默語真的在發燒,那自己又是誰呢?
她驚呼不妙,李依茵又舉起平闆要給她拍特寫時,一個轉身沖出門縫,一口氣沖出了教學樓。
教學樓門口的灌木叢枝葉在微微顫抖,下方蹲着喘着粗氣驚魂未定的王默語。她開始認真思考起了宇宙終極問題:我是誰?
快要得出自己是冒牌王默語的結論時,她突然聯想到了早上的車輛撞擊。
好的,不是反社會分子的無差别攻擊。看起來就是有人要頂替她生活,而且看起來成功了一半,畢竟她的好友已經分不出真假王默語了。
她想不明白這人的目的。如果是她能夠選擇人來頂替,肯定選個生活奢靡的富二代。
什麼人會看上苦哈哈每天兩眼一睜就是做題和考試的女高中生的人生?更别提王默語還是跳高運動員,下課後還要加練體育。
她的人生其實很平淡,算不得多艱苦。但是在這個人均含着金湯勺出生的高中,她的生活算得上是苦中之苦,咖啡中的意式濃縮,中藥中的碗底藥渣。
她還沒喘噓氣的時候,遠遠地傳來一陣陣香氣,像是像是淡淡的桂花香味,又像是椰子的清香,變化成截然不同的她喜愛的味道,一會讓她安心一會令她愉悅。
她情不自禁地大口呼吸起這香味,驚慌和孤獨全都抛在腦後,她隻想沉浸在這香氣帶來的安樂中。
香味越來越濃,忽然她像被裝進塑料袋中一樣,感官變得有點模糊,身體不受控制地飛撲向香味的來源。
這種情形王默語已經變得熟悉了,文曲星在強行奪回身體的控制權,剛才路上抓鳥也是如此。不得冷笑:好家夥,好事都得您來是吧。
王默語眼看着視線中出現了一個高大熟悉的身影,那人俯下身,文曲星飛撲上前,瘋狂地蹭那人。不對,是瘋狂的蹭那人包上的一個小挂件,灰色長方形的小香包,上面有看不懂的線條,像是什麼符咒,也許是護身符。
“大仙,大仙您别……”胡雲天說着話卻遲疑了,雙手抓住腳邊的貓舉到眼前,左看右看,疑惑地問道:“你又是哪位啊?”
文曲星被人舉起,雙腳離地,智商又占領高地了。
它在空中呆滞了兩秒,并沒有掙紮。王默語看着這靜止的畫面有種不好的預感,果然她的腦子裡聽到一句“你來吧”,瞬間感官變得清晰。
“你這個天殺的臭貓!”王默語破口大罵文曲星的不作為。胡雲天聽到這響亮的髒話,吓得手一哆嗦,手中圓滾滾的毛球一下掉落在地上。胡雲天撲通一聲跪倒地上:“大仙息怒,晚輩剛才眼拙,現在認出您了。”
王默語聞着他書包上的挂件散發出的陣陣清香,内心不禁嘀咕:哪個黑心商販往護身符裡面加貓薄荷啊?
想着下午差點半條命折在這個好心人手裡,王默語掉頭就要走:“先走了,不送。”
王默語前腳剛邁出兩步,肚子就被一股巨力向上提起四腳離地,她内心頓感不妙,果然下一秒她就被塞進了一個熱烘烘汗臭味的懷抱裡。
“大仙客氣了,怎能勞煩您親自走路呢?我先護送您去我家,修煉渡劫等諸多事項等安頓好後,您再細談。”胡雲天目光堅定地抱着王默語,宛如抱着一袋大米。
啊?誰要去你家啊?還有修什麼煉渡什麼劫,你是哪派神棍啊?王默語剛要伸手給他一記左勾拳,亮堂堂的天突然暗了下來,潮呼呼的風吹走了她的志氣。
橘貓的鼻子敏銳地捕捉到了空氣中微弱的變化,灰塵的密度更大了,冰冷潮濕,刺刺得紮鼻子。
要變天了。
胡雲天端着橘貓走了幾十米,果然天上噼裡啪啦地掉點,聲音格外粗糙。
王默語慶幸之餘定睛一看,竟然是拳頭大的冰雹!早上下大雨刮大風,下午下冰雹?結合着上個月隔壁沿海城市被巨浪吞了大半的消息,難怪有激進的環保主義者最近号召大家造新方舟。
不一會,王默語鼻腔中的空氣一涼,胡雲天畢恭畢敬地端着她上了車。
唉?這是?王默語仰着頭瞪大了眼睛看着深邃背景中一閃一閃的璀璨奪目的星光,再轉頭看看身邊寬敞舒适的皮質座椅和胡雲天,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發出了疑問:“大哥,你就是傳說中有錢人家的傻兒子?”
冰雹砸在鐵皮車身上像開了音量放大器,胡雲天看着橘貓雙手不知所措地摩挲着,卻故作淡定地回答:“大仙莫急,馬上就到,請您莫怪。”
小小的貓腦子快被王默語用的燒起來了:老天爺今天給她安排的什麼本劇?被謀殺、被頂替,現在她又要在富二代家做貓大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