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淼站到輪椅前,檢查着僞裝工作,點點頭最後說:“你分到貓的靈再少一點,現在還能看出來。”
接着他周身的藍色光線突然開始慢慢回縮到他的身體裡,就像一根根毛線被抽了回去,直到藍光完全消失,他看起來和普通人沒有差别。
王默語看了看自己的肚子,有一層淡淡的柔柔的白光,像是一層薄紗籠在她的肚子上,不仔細看很難分辨出來。
她小心翼翼地從橘貓的身體中抽離靈魂至自己的身體中。随着一絲絲的靈魂離開橘貓,文曲星變得躁動不安,停留在貓部分的靈魂強力壓制着來自文曲星靈魂的恐懼和逃跑的沖動。
終于肚皮不再發光了,她松了一口氣。貓體内的靈魂到了一個微妙的平衡點,她能感覺到如果再多抽走一點,文曲星會馬上掌控身體,并四處逃竄。
胡淼從櫃子裡又拿了個毛線帽戴在王默語頭上,她的臉被遮擋得七七八八,配上這個大肚子,她親媽都認不出來。
胡淼探頭看了下門口的動靜,見沒人往來後迅速把王默語推了出來,獎門反鎖後,推着王默語大步流星地走。
王默語低頭一直頭扶額裝作頭疼的樣子,一邊用手托着肚子,安撫着橘貓,時不時瞟兩眼周圍的情況,這個樓道沒什麼人,看裝修像是已經離開手術區的樣子。
穿過一道門後,來到了分診台,眼前豁然開朗,人群急匆匆地穿行,沒有什麼人注意到他倆。
這個高端醫院的人流量明顯比公立醫院普通門診少很多,裝修低調科技感十足,大多數人身邊都跟随了一個小巧的服務型機器人。
胡淼輕車熟路地推着王默語穿過人群,走向一個不起眼的小通道。
“請問有什麼可以幫您的嗎?”一個甜美的聲音驟然響起,一個黑色的身影閃現到王默語面前,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王默語依舊用手撐着頭,微微擡頭看清了來人。一個梳着一絲不苟發髻帶着黑方框眼鏡的女人和善地笑着,她穿着一聲職業黑西裝,周身散發着淡淡的橘紅色的光暈,胸牌上寫着“黃玉瑤”三個大字。
“夫人内(累)了,想去後面的花園你(裡)轉轉。”胡淼換了副嗓音,用着nl不分的方言說道。
黃玉瑤保持着微笑,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看夫人穿着我們醫院的孕婦住院服呢,婦産專科的住院樓在C樓,這裡是門診大樓,請問是迷路了嗎?出于安全考慮,方便查驗下您的身份嗎?”話音剛落,一個小巧的機器人緩緩地駛過來,停在黃玉瑤身邊,屏幕沖着王默語,機身發出稚嫩的聲音:“請核驗用戶身份。”
王默語一聲不敢吭,心跳到了嗓子眼。如果黃玉瑤這時候掀開她的口罩,就會看到她緊張到通紅的臉頰。
胡淼在身上幾個兜掏來掏去的,像是在翻找着什麼。黃玉瑤眼睛一眯,左腳微微後撤,上下打量着眼前這個看似老實的護工。
“這,這,給你。”胡淼終于從上衣口袋中掏出一張卡,一邊嘟囔着:“真是麻煩,一點人情味都沒有,人家是孕婦,胎心異常在住院,老公躺在你們神經外科昏迷還不讓探望。出來散散心還遇上你這麼個人……”
黃玉瑤聽到“神經外科”四個字時一愣,用小機器人查驗了胡淼遞過來的就診卡後,草草地看了下屏幕上的住院信息,連忙退到一旁,将就診卡雙手遞上奉還給胡淼。周身的橘紅色光有了一些不起眼的波動,彎腰九十度鞠躬道:“劉女士真是不好意思,是我工作的疏忽。祝您和家人早日康複!”
胡淼接過就診卡,不慌不忙地放進兜裡,嘴裡絮絮叨叨:“真是的,還高端醫院呢。還‘出于安全考慮’,誰家大着個肚子耐(來)襲擊醫院……”
說着推着輪椅就往外走,黃玉瑤鞠躬遲遲不敢起身。她眼裡噙着一些淚水,厭惡着自己的工作和自己,不甘地喃喃:“我也想脫離這個魔窟啊……”
胡淼推着王默語一路暢通地穿過小通道來到後門,不遠處有個小花園,不過四周都靜悄悄的,沒有人。一輛車身印着“專業維修”的面包車早已等候多時。
一出樓,胡淼就低聲說:“快上車。”王默語托着肚子,三步并作兩步蹿到車邊,一拉開車門,看到眼前的景象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車上沒有熟悉的胡雲天和張哥,隻有一個一臉驚恐,穿着孕婦服面部有些浮腫的三十來歲的女人,見到王默語下意識地用手護住了肚子 -- 她懷孕了。
胡淼已經将車折疊好,放進了車裡。
“劉女士、王小姐。”胡淼一步跨進駕駛位,倉促介紹了一下。
王默語聽完也趕緊跨上車,狐疑地問:“胡雲天和張哥呢?”
“哦,他們有别的安排。”一邊打着方向盤着急忙慌地開車。
臨近醫院大門口時,一個熟悉的女聲從車後方響起:“攔住那輛車!”
王默語聽到這個聲音一驚,連忙從車的後視鏡看去,隻見黃玉瑤穿着黑色西裝以異于常人的速度從車後方跑來,她弓着背,重心壓得低低的,跑步姿勢怪異又惡心,像是野狗在追趕着獵物。
保安隊聞聲從保安室趕了出來,足足有十來個人,訓練有素的樣子,一波人跑去大門附近,另一群人拿着武器向王默語他們的車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