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白光閃過,王默語靈巧地側身,穩穩地站定,眼鏡男撲個空重心不穩,踉踉跄跄勉強站穩。
他不可置信地轉頭看向這個瘦瘦的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傻大個女生,通紅的雙眼湧上了一絲恐懼,恐懼将原本通紅的臉一點點刷白。
同樣詫異的還有胡雲天,眼鏡男沖過來的時候他都沒反應過來,還是王默語躲閃時及時推了他一把,讓他遠離正面交鋒的地帶。
王默語調整了位置,正對着眼鏡男,死死地盯着他,依舊是冷靜的語氣:“我給過你機會了,現在我不能讓你就這麼回家吃蘿蔔了。”
一顆顆汗珠從眼鏡男沒有血色的臉上滾落,他咽了咽口水,眼睛盯住王默語,一聲不吭舉起剪刀突然又是一個猛沖。
王默語在他擡腳的瞬間一個側身站到左邊,眼鏡男來不及改方向,直愣愣地撲空。王默語在他的膝蓋窩處狠狠地一記掃踢,眼鏡男應聲倒地,五體投地,剪刀脫手貼地滑了出去。
眼鏡男疼得久久不能起身,胡雲天一個箭步沖過去拾起剪刀收好。
撞門的人群氣勢頓時消下去不少,不少人不死心地看看被撞的有些松動的大門,又怯生生地忌憚地看看王默語,手裡的菜兜子被揉了又揉,猶豫着該回家還是再碰碰運氣。
胡雲天收起剪刀,尴尬地看着人群再看看王默語,不知道如何開口。明明當下物資充裕,未雨綢缪的人多了,竟一下就變得緊俏起來。他知道自己作為既得利益者,沒有什麼底氣能勸走衆人,内心不禁在想,換做是他那年輕有為的哥哥,會怎麼做呢?
眼鏡男趴在地上抽搐,依舊不起身。王默語緩過神來,對上了衆人複雜的目光,皺了皺眉。
幾方對峙時,上空突然響起一陣騷動,天色倏忽一暗。擡頭隻見成百上千的麻雀撲棱着翅膀在他們上空飛翔,隊列整齊,圍成了一個黑壓壓的深空漩渦。
沉默的局面霎時炸了鍋。
“從沒見過麻雀這樣哦!”
“這就是末日啊!動物們做怪就是末日啊!”
還沒嚷嚷兩句,天空中黑壓壓的麻雀群多了些簌簌的聲響,緊接着地上出現了噼裡啪啦的掉落聲。
地面上出現了密集的雨點,再一細看,這雨點白中夾雜着黃色,個頭也比尋常雨滴大不少。
人群中突然一個驚呼:“這是鳥屎啊!麻雀聚衆在這拉屎!快跑啊!”
惡心的話語讓人生理不适,荒謬的言論讓人嗤之以鼻,惡心又荒謬的呼喊讓人拉滿好奇心。
果然人群沒有立即四散開來,不少人愣了一下,擡起袖子湊近了看這新鮮“雨滴”幾秒鐘後,立馬甩開,大喝一聲:“我艹,還真是!”
在第一聲鳥屎警告後的半分鐘後,人群四散而逃,慌亂之中地上留下了幾個菜兜子。
麻雀過了一會也散了,王默語拽了拽目瞪口呆的胡雲天說道:“走吧。”
進了小區不久經過一個拐角,一片廣場處支了幾張大大的桌子,物業服務人員穿着筆挺面料的制服,有的正忙前忙後的搬搬運運着大批量的瓜果蔬菜生鮮肉類,有的正分裝小份碼放整齊。
王默語和胡雲天駐足看了一會,每份分裝的量四個成年人吃半個月的。
确實如同撞門的群衆所擔心的那樣,他們今日四處求購不到的寶貝,會在幾周後在這個高檔小區發爛發臭被倒掉。
“确實,我也想跟你們這些有錢人拼了。”王默語看着碼放整齊的物資斜眼看着胡雲天。
胡雲天吓得連忙後退一步:“别别,我還是無辜的。”接着四處觀望了一下,小聲說道:“不會讓大家吃不飽飯的,政策都制定好了,但是得慢慢收緊,要不這幫有錢人該鬧了。”
她的眼睛眯成一條縫,狐疑地看着他:“你講具體點我聽聽?”
他趕緊擺手:“具體的我就不知道了,這些還都是家裡開會我偷聽到的。不過大意就是按需分配嘛。你放心,人人都能吃飽飯的。”
王默語點點頭:“這還差不多。”
末日的消息來的太突然,人人心裡都亂糟糟的,她也一樣。
人們在繁榮年代倡導的道德準則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都會被廢棄,弱肉強食将會成為主流基調。但是真的站在道德的十字路口時,接受過尊老愛幼教育的現代人,無法聽着同類的哭喊心安理得地享受過多的奢靡。
胡雲天看着王默語臉色忽明忽暗的,不像先前一直黑着臉,于是大膽提問:“姐,你給我透個底呗。”
“什麼?”
他又四下看看,小聲地問:“你是不是有那種短時間預知的靈能?”
王默語迷惑地看着他:“我有那本事我還能被車撞?還能變成貓遇見你?”
“啊,對對。”胡雲天懊惱地拍拍腦袋,不死心地問:“那你怎麼能躲那麼快?你那個躲閃,就好像知道他要沖哪紮一樣。你總不可能練過吧?”
王默語複雜地看着他:“所以你甯願相信我有特異功能也不願意相信我練過?”
“你練過?!”
她點點頭:“五年了。五年前爸媽說因為工作要讓我一個人住,說是怕我一個小孩子生活不安全,就把我送去學散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