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默語找出一套黑色寬松的衛衣衛褲,口罩大兜帽一戴,對着鏡子照了照。
很好,一個瘦高的小痞子,她又駝了下背,雙手插兜。不錯,這下正常人看了都得繞道走。
她吹了個口哨叫上了文曲星,肥貓雖然沒什麼戰鬥力,但是高低可以當個夜視攝像頭警惕四周。迫不得已時還可以當個身體備份,她希望她用不着。
整個客廳關着燈黑黑的,投影儀照着投影布,投影布反着光照着縮在椅子上打遊戲的胡雲天。
胡雲天像是被遊戲虐得沒精打采的,看見王默語一身黑冷不丁地出現吓一跳:“你幹嘛?”
王默語走到玄關邊換鞋邊說:“饞了,去小吃街買點烤串。”
文曲星跑過去蹭蹭他,這可是給它改善夥食的優質奴隸。
胡雲天詫異:“營業嗎?要不你忍忍明天讓張哥做。”
“忍不了,我去看看吧。”王默語打個響指把文曲星招呼過來,又問道:“黃玉瑤的事情你和你家裡人說了嗎?”
“嗯,說了。”
她滿意地點點頭,打開門臨走前想了想還是囑咐了一句:“我要是過了一小時還沒回來,你把門鎖好,讓胡淼去友誼賓館附近撈我。”
沒等胡雲天答應,她把門撞上走了,留下胡雲天邊打遊戲邊震驚地自言自語:“真饞啊,語姐。”
控制着手柄在地圖上無意識地遊蕩的時候,胡雲天突然反應過來:“她說哪裡的小吃街?友誼賓館?”
他趕緊扔下手柄慌亂地找手機給王默語打電話。
怎麼好巧不巧偏偏要去那個虎狼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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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上比往日冷清了許多,看來新頒布的各種規定和制度起到了效果。
路燈照的街道很明亮,下午破壞的痕迹已經被清理幹淨。一眼看到頭的整潔有序,卻一個人都沒有,離奇的荒誕感讓王默語有點打退堂鼓。
街邊的飯店和超市大門緊閉,玻璃門窗裡面甚至加裝了木條隔闆,頗有種再也不開張的決心。
她沿途順路确認了下附近幾隻麻雀的狀态,大家都吃得飽飽的,幾乎都在巢裡睡得很安心。
保險起見,離友誼賓館還有200米左右時,她提前探探情況。那一隻迷途小麻雀渾渾噩噩地打起了瞌睡,她強行把它喚醒後環視了一圈還是沒有見到那三人的蹤迹。不過遠處小吃街燈光一閃一閃的,像是人頭攢動,也不算白來吧,買把烤串回去也行,畢竟三天之後想買也買不到了。
看起來是安全的,她壯着膽子繼續前進,這時拐角處迎面出現兩個人,也是全身裹得嚴嚴實實的,手裡提着大包小包,看見王默語時顯然一愣,退後了兩步,接着急匆匆地過馬路,生怕王默語追上去一樣。
她松了口氣,看來也是出來采購的老實人。她的精神高度緊繃,稍微有所緩和時,手機突然震動起來,吓得她腳底拌蒜差點踢到文曲星。
看到來電顯示是胡雲天,她氣不打一出來,果斷挂掉後手機調成靜音,又把部分靈附到文曲星身上,讓它躲進暗處的灌木叢。
這下算是準備妥當了,她滿意地前進。
王默語先是經過了小吃街,這裡比往日冷清不少,但是比起别的地方算得上是人來人往了,街上的店面也完全沒有被破壞的迹象。
早就聽聞友誼賓館的老闆底子雄厚,沒想到影響力連小吃街都能輻射到。
甚至一貫嚴禁明火的街區現在光明正大架起了燒烤架子,紅柳大串滋滋冒油,香氣撲鼻,引得不少路人駐足圍觀。
圍觀的人不少,買得人卻不算多。她正納悶的時候,看到了旁邊的牌子寫到“紅柳大串,150一串,不議價”。
好家夥,怎麼不去搶呢?難怪看得多買得少。
不過王默語想着來都來了,都末日了,趁着有命花就買吧。張口就要了五個串,引得圍觀的衆人倒吸一口涼氣,她不得不把兜帽往下壓了壓。
老闆鄭重地把袋子遞給王默語的時候,叉着腰對衆人吆喝道:“看歸看,别打歪主意。動了我的客人就是跟我過不去。”
這話一出,幾個賊拉拉的目光趕緊從王默語身上收了回去。
她故作冷酷淡定地接過烤串,繼續向着友誼賓館走,烤串的香氣一股一股地往外冒,她的肚子不争氣地叫了。明明晚飯紅燒肉吃得那麼飽!
門口溜達一圈就趕緊回去吃串,她暗暗下決定,不覺地加快了步伐。
“好香啊!”耳熟的孩童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王默語停下來腳步,轉過頭一看,隻看到幾個成年人順着香氣偷偷看她,見她轉身,連忙收起目光。
聽聲音像是同一個小孩。聲音稚嫩,詞彙量不大。而且好像隻有她能聽見。
她總結着種種迹象,冷靜分析後,得出一個結論:該不會是撞見鬼了吧?先是跟她要媽媽,現在又饞她的飯。難不成是個餓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