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柱,快!快!扶我起來!”李哥的聲音不再沉穩,透露着老獵手雪地中找到獵物的興奮:“他們在樓上!”
三人聽了不約而同的起身,撒丫子就往樓上跑。
剛跑到五層,蘇亦和攔住他們,小聲地說:“不要慌,他們依舊看不見。”
“其實現在隻剩兩人,我們優先集中攻克那個鐵柱。”胡雲天冷靜地分析:“老李頭那邊我覺得是個意外,應該是保溫瓶的下落方向暴露了我的方位。”
“那他也真的很有經驗了。難搞,先搞鐵柱吧。”蘇亦和有些着急的樣子:“他們怎麼有槍呢。”
再往上的拐角處隻有零星的廢品,可利用的工具幾乎沒有。
王默語一摸兜,裡面掏不出來槍,隻有好幾個早餐沒吃的面包,剛才給老鼠掰了兩塊後還剩不少。你個大饞丫頭,怎麼不吃死你呢?
哎?老鼠。說不定鐵柱也害怕呢。
她之所以選用那一家八口,是因為它們還保留一定的理智。樓道裡剩下的老鼠家族都很難溝通,她一路隻能發狠威懾它們以達到驅趕目的。
她撕開包裝袋拿出面包舉起來,招搖地向樓下走去,老鼠鼻子很尖,兩層樓内的都迫不及待地趕了過來。
她一邊威脅着趕來的老鼠不許靠近,一邊注意樓道裡的動靜。
老鼠跑動的聲音果然讓鐵柱不安,他慌張害怕地問:“李哥,我怎麼聽着有動靜?這樓沒人住該不會有蛇吧?”
李哥正義凜然:“我沒聽到動靜!你别瞎想!”
蛇?和老鼠差的有點多,不過不礙事。想象力能創造最完美的恐懼。
王默語輕輕握了握身邊蘇亦和的手,她堅定地回握回來,表示聽到了這則重要信息。
李哥和鐵柱來到了三四層拐角處存放紙箱子的地方,李哥讓鐵柱好好仔細摸一摸,“這裡最适合藏身”。
鐵柱手縮在袖子裡,敷衍地摸了一遍紙箱子後,二人來到了三層通往四層的樓梯的上半段。
王默語和蘇亦和站在四層通往五層樓梯的下半段,正好在他們頭上。
王默語對于老鼠們的威懾力漸漸低了,她能感覺到一些老鼠已經要摩拳擦掌跳起來攻擊她了。
她三下五除二将幾個面包掰成棉花糖大小的塊塊,瞅準鐵柱的位置向下一把撒下去,立即縮回來。
鐵柱吓得立即大叫:“蟲子!有蟲子跳到我身上了!”
與此同時,原本在王默語腳邊蓄勢待發的幾十隻老鼠,蜂擁而至往樓下沖。
果然,幾秒鐘過後,鐵柱歇斯底裡的聲音響徹整個樓道,堪比槍聲。
“蛇!李哥救我!”鐵柱說着一把扔掉槍,兩隻手在身上不斷地拍打着。
老鼠扒着他的鞋,順着他的褲管向上爬,邊爬邊在他的身上嗅探。
它們一個個迫不及待的,這是一場食物争奪賽,已經餓了幾天肚子的它們伸出爪子,死死地扣住鐵柱的衣服和皮膚,争先恐後的,生怕被同類踹下去。
不知老鼠是餓急了還是嗅探到了鐵柱身上散發的恐懼,亦或是面包的香氣均勻地裹滿了鐵柱全身。不知是哪一隻老鼠先開了葷,鐵柱身上頓時鮮血四溢,齧齒類動物特有的嚓嚓的啃噬聲在鐵柱全身各處響起。
“啊啊啊啊啊!”鐵柱痛苦地倒地嚎叫,一失足從樓梯上滾落下去,他抓耳撓腮地痛不欲生,一遍哭喊着:“李哥!救我!”
李哥早在鐵柱扔掉槍的時候就甩開了他的手。原地不出聲,生怕鐵柱會循聲找上他。
不知為什麼,李哥身上一隻老鼠都沒有,明明他身上也有不少的面包塊。他甚至撿起掉落在頭上的面包塊,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就着鐵柱身上散發出來的血味,一聲不響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血腥味很快就吸引來了其他動物,被活生生分食的鐵柱短短5分鐘的時間裡,身上最肥美軟嫩的部位已經出現了明顯的缺口。
他凄厲的尖叫和痛苦的乞求充斥着整個樓道,三人聽了都不寒而栗,盡力捂住耳朵。
餓了幾天的動物們已經開葷紅了眼,完全不受王默語的控制。
李哥卻在原地一動不動,像是同時屏蔽掉了視覺和聽覺,對于鐵柱的求救無動于衷。
在失去了左眼後,鐵柱終于放棄了對李哥營救自己的幻想,進而改口道:“李哥,求求你,給我個痛快!”
李哥依舊默不作聲。
鐵柱認清了現實,不甘與憤恨超過了痛苦,他手腳并用,扭曲地向前爬動,像是一隻斷尾不能掌握平衡的蜥蜴。
自嘲的冷笑替代了痛苦,他要抓住那個男人,他要質問他:為什麼不救他?他們不是兄弟嗎?為什麼無動于衷?他不是要娶自己的妹妹嗎?如果妹妹遇到危險他也會這麼冷漠嗎?
比起李哥的大腿,鐵柱先摸到了一個冰冰涼涼的小物件。
妹妹,哥哥對不住你。哥哥太懦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