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默語尴尬地笑：“淼哥醒了呀。”

“你放心，任務相關的記憶不會丢失。”胡淼惆怅地說，“涉及到童年的部分才會斷片。好像老天爺下定決心要隐瞞我的故鄉一樣。”

“一斷片就想不開往禁林的山洞裡鑽。”胡雲天小聲吐槽。

王默語從後視鏡偷偷瞄了瞄胡淼，高挺的鼻梁，白皙的皮膚，深邃的眼窩，灰藍色的眼睛。

“你看起來像斯拉夫人，不像是我們大漢民族的。有可能山底的山洞能抑制通到俄羅斯，你們走山洞偷渡過來的。”

胡淼嘴巴張了閉上，閉了又張開幾次，索性嘴巴和眼睛一起閉上了。

胡雲天小聲說：“别提了，二姨一到寒暑假就帶他去前蘇聯那些地界，俄羅斯、烏克蘭、白俄羅斯，那幾個斯坦和那幾個亞。城市和深山老林都去過。”

“有收獲嗎？”

“有啊，收獲了很多大列巴。他挺愛吃的，真有可能在那邊生活過。”

王默語自讨沒趣，也開始跟着哼哼蘇亦和的歌。

不一會，後座傳來輕微的鼾聲，王默語松了口氣。

她邊開邊後悔為什麼要向胡雲天打聽胡淼的老家。

原本胡淼算是她的救命恩人，他一出現總能給人滿滿的安全感。現在好了，她光看着胡淼鼻子裡都隐隐泛着血腥味。

又開了四五個小時，王默語實在頂不住了，油也頂不住了，忍不住問胡雲天補給點還要多遠。

末日倒計時後，汽油被列為軍用能源，根據公司的性質申領油卡，原有的加油站幾乎全都棄用了，隻有極少數的加油站被征用後繼續投入使用。

普通民用導航也無法繼續使用，補給點和餐廳等信息都在末日專項網站上。

“快了。”胡雲天漫不經心地說，“還有80公裡，原本是一個高速服務站。挺大的，看起來還有餐廳！”

80公裡……人有三急，王默語估摸着膀胱容量，覺得有點懸。

一擡頭路牌寫着服務區2km，王默語果斷一把轉了出去。

“先歇會。”

胡雲天不敢反對，誰開車誰是爺。

算下來王默語已經開了6個小時了，騾子都得累了。

高速上沒車，服務區也一輛車都沒有。

沒車，那就更沒人。

荒涼，但是安全。

保險起見，她讓小白和小青繞着小服務區上空簡單盤旋了一圈，兩隻烏鴉飛下來後啊啊叫了兩聲。

王默語翻譯道：“它們說安全。”

胡雲天目瞪口呆，傳統馴獸這本事還真讓她給練成了！

胡淼周身的深藍色光芒濃烈了一些，文曲星吓得從地上蹿上胡雲天身上，抱緊他的頭。

過了一會将藍光收了起來，确認道：“放心吧，沒人。”

接着又轉向王默語：“水管裡沒水，我估計也不會有電。你就近找個遮擋解決吧。”

“啊？”王默語迷茫了一下，随即又聽懂了胡淼的意思，氣得漲紅了臉，停好車後沖向了建築物的拐角。

難怪說靈能感應的物品越基本，靈能的上限越高。

要是有人的靈能可以連接碳元素，那豈不是一招制敵？

一身輕松後，邁着輕盈的步伐走出來了。

她看向50米開外的加油站後面的超市，大門緊閉，屋裡黑漆漆的，但是貨架上還整齊地擺着琳琅滿目的商品。

想必是沒被标為補給點，也沒人來。

“放着也是過期，不能浪費食物。”她義正嚴辭地向兩人說道，“你懂我的意思吧？節約萬歲！”

胡雲天和她一拍即合：“節約萬歲！”

倆人一路小跑來到加油站超市。

本來還以為需要破門而入，沒想到店員離開得太突然，門都是大開的。

兩人拽起衣服的兩個角當袋子，往裡摟零食。

胡雲天邊摟邊感歎：“天啊！辣條，高油高鹽的珍稀好貨！天啊！甜到膩的代可可脂巧克力，美味不健康的人造甜品巅峰！”

滿載而歸後，王默語出門就看見了加油站工作人拿着油槍忙碌的背影。

黃綠相間的工服和背後“好油石化”四個大字，錯不了，補給點寫漏了，這裡能購物也能加油。

那豈不是來一趟能辦好幾件事？

“您好，請問……”王默語剛開口就被胡雲天拉到柱子後面，躲開工作人員的視線。

“你傻啊，咱們拿零食票沒交錢也沒交票！被抓着就是盜竊。現在這些可都算是上等物資！”胡雲天零食掉了一地，手心全是汗，“到時候咱倆誰都别想進堡壘。”

王默語被他一說也吓得一身冷汗：“還是你考慮周到！”

“快……”胡淼的聲音從遠處飄過來，着急地雙手舉過頭頂不停地揮舞着。

胡雲天眯起眼睛看：“他啥意思？”

“幫咱轉移注意力？”王默語不解。

她剛稍稍探出頭，耳邊的柱子突然發出一聲爆炸般的巨響，鼻子接着就聞到了滾燙的金屬味道。

她趕緊把頭縮回來，驚恐地看着胡雲天。

胡雲天咽了咽口水：“小水說：快跑，那個不是人。”

話音剛落，身邊的柱子的另一面響起了一陣類似電焊的哧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