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塊蛋糕入口,顧清瓷耳尖微動,“哥,你聽——”
隔壁有腳步聲,像黑暗中毒蛇爬過。
顧清釉彎彎眼睛,“我過去會會他們。”
登記入住時,他特意用自己的名字和手下某個小混混的名字開了兩間套房。
顧清釉已經完全适應了路上行走,身形輕盈地從陽台翻到隔壁,甫一落地,就聽到割破空氣的咻咻聲。
是主卧那邊。
對方又朝床的方向補了兩槍,保證被子裡的枕頭徹底死絕。
緊接着有人低語:“老大,人魚不在這。”
為首的低喝:“仔細翻找。”
顧清釉笑眯眯從陽台那邊踱步過去,大大方方說:“我知道人魚的下落。”
頭目:“在哪兒?”
他的視線在黑暗中緩了兩秒,方才意識到此人不是自己小弟。
顧清釉目移:“ennnn……”
“他娘的敢耍老子!”
這幫人意識到不對勁,朝着顧清釉開槍。
顧清釉在黑暗中躲閃,子彈密如雨點。幸好所有人的槍都裝了消音器,否則今夜酒店的客人們都會被砰砰砰的美妙聲音吵醒。
空氣歸于沉靜。
頭目倒在血泊中:“那小子應該死了吧。”
顧清釉打開燈,揣着雙手蹲在頭目旁,老實回答:“沒有呢,我毫發無損。”
頭目感覺胸口一窒。
顧清釉想,果然真誠是必殺技。
顧清釉繼續說:“像我這樣的大好人是不會殺人的,殺人多可怕啊。”
過來的時候弟弟讓他帶上槍防身,不過在顧清釉看來,沒必要為了這幾個雜碎浪費子彈。
“什麼?!”
頭目惱怒,要消滅的家夥全須全尾好好的,自己反而兩條腿、右肩、腹部均中彈。
諷刺,真是太諷刺了!
由于他情緒過于激動,傷口血流不止。
頭目強行支棱起身體,感覺又被當頭棒喝——
小弟們在這場混亂的射擊中居然全被自己人打死。
顧清釉感歎:“雇你們的老闆是怎麼想的?槍法這麼差。”
“他給了多少錢,我出雙倍,你的手下都沒了,錢可以獨吞。隻要你告訴我,幕後老闆是誰。”
頭目冷笑撇嘴,牙齒間有東西。
顧清釉抄起客廳的拖鞋扇了他兩巴掌,穩準狠,有個白色小藥丸從頭目嘴裡飛出。
顧清釉眼神晦暗,揪住對方的衣領警告。
“别以為我不知道你的伎倆,怕受折磨就在嘴裡□□,以為毒死自己一了百了?”
這橋段電視劇裡不知道演過多少回。
頭目眼神兇狠瞪着顧清釉,僅存能活動的左手顫顫巍巍伸進褲兜。
顧清釉咔叽一聲,直接把他左胳膊擰脫臼。
“怎麼,毒藥沒了死不了就想掏匕首抹脖子?我是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
頭目愣住,然後張張嘴。
顧清釉沒給他這個機會,直接把毛巾塞到頭目嘴裡。
“想咬舌自盡也不行。老實交代吧,我的耐心快被你磨盡了。”
“我呸!”頭目用盡力氣将毛巾吐掉,破防大哭,面條淚甩來甩去。
真特娘的離譜,他活了三十年還從來沒這麼委屈過。
這是他職業生涯的滑鐵盧,人生中最至暗的時刻,生命的低谷!
“老天奶!我真是造孽了遇見活閻王。你以為我想死?我特麼活膩歪了我想死???”
“我剛剛隻是想吃一粒止疼止血藥,你上來二話不說給我打飛。我想從褲兜裡拿繃帶止血,好家夥你直接給我把胳膊擰掉。我剛才張嘴是想解釋,你不聽就算了還拿毛巾堵我嘴。你特麼就是想折磨我——嗝。”
頭目脖子一梗,後腦勺直直砸在地闆上,因為失血昏過去。
顧清釉尴尬地撓撓黑色假發,“啊,是這樣啊……”
這不怪他,都是副本的錯,是副本不按電視劇的橋段走,他可一點鍋都不背。
顧清釉撿起止疼藥重新給頭目喂下,又幫他取出繃帶在各個傷口包紮。
顧清釉心說:我真是個大好人呐。
門口可視電話響了,站着個文質彬彬的眼鏡男。
“顧總您好,我是聖格雷爾的研發助理蒙洛,想和您聊聊。”
顧清釉接通可視電話:“時間太晚,我已經休息,有事明天說。”
蒙洛道:“其實我就住在您隔壁,過來找您的時候碰巧看到有客人拜訪,而客人到現在也沒出來,所以我想,您或許需要幫助。這也能展示我們的實力和誠意。”
顧清釉聽出話外之意,讓蒙洛進來。
顧清釉審視他。
“你似乎對房間内的情形絲毫不感到意外,或者我是不是可以換種理解:人是你們安排的,給我制造麻煩,再出手幫忙解決,就能給我賣個人情。”
蒙洛找了個沒有血迹的地方站定,摘下眼鏡擦了擦,回應顧清釉的猜測。
“我們是真心實意想合作,如果真的做這種事情,被發現之後得不償失。顧總應該明白,做生意和談戀愛很像,都是你情我願,強迫不來的。”
顧清釉歪了歪腦袋,蹙眉沉思。他又沒談過戀愛,怎麼會知道蒙洛的話是真是假?
而且,他為什麼要談戀愛?
顧清釉後背發涼,頭皮發麻——
副本的故事線裡不會還有什麼愛情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