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測兇手是我,我也有一個猜測。”你煞有介事地說,“真相隻有一個——兇手是諾亞。”
從費奧多爾疑惑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把這輩子聽說過的名叫諾亞的人都想了一遍。
“我剛剛想好的,把地下室那個花盆命名為諾亞。就決定是這個了。”你說,“諾亞殺的。原因的話……因為它缺少陽光,非常陰暗。”
費奧多爾面無表情地鼓掌,“哇哦,從未設想的角度,精彩的推理。”
他一定是覺得你推測出的兇手很可靠。
是的,為什麼不可能是諾亞殺的呢?憑什麼花盆不能千裡迢迢地趕到教堂,然後莫名其妙地殺死一個人類呢,實在是太有道理了。
“但是,偵探先生。”費奧多爾舉手,“我可以為諾亞提供不在場證明,它這些天都和我在一起呢。”
“證明無效。”你雙手比了個叉,嚴肅道,“你失去了那幾天的記憶,所以你不知道它是不是真的和你在一起。”
“難道它會長腿跑了嗎?偵探先生,它隻是一個花盆。”費奧多爾不贊同地說,“推理小說寫作法則規定了,花盆不能成精。”
瞧你把他逼得,都開始和你一樣胡說八道了。
“推理小說法則還規定不能有異能者呢。”你說着跳下了椅子,“我要去逮捕它。”
你跑到地下室,把諾亞從地下室抱了出來。這是個簡單的紅陶花盆,裡面裝着濕潤的泥土,有一種淺淡的咖啡味道……費奧多爾到底在用什麼澆灌這個盆?對了,他在午餐前新拿的那杯咖啡呢?
很難相信模樣如此乖巧還愛喝咖啡的小盆會是殺人案的兇手,果真是盆不可貌相。
“先等一等。”費奧多爾把你叫住,“我有兇手不是它的證據,教堂附近的監控能夠證明,那些天并沒有長腿的花盆走進教堂——它是個好花盆,我們不應該冤枉它。”
“監控?”你問。
“整個橫濱的人在那段時間的記憶都被清除,所以不可能有證人,但是監控不會失憶。”
費奧多爾嘗試把花盆從你手中接過來。
但你抱得很緊,完全沒有放手的意圖,所以他失敗了。
他不動聲色地收回了手,假裝無事發生,“監控中顯示,在被害人死亡那段時間前後,到教堂去的,隻有你和那些在後來死去的人,以及Mafia。沒有别人——也沒有花盆。”
“所以才說我是唯一的幸存者……那‘消失的人’是怎麼回事?”你問。
“現場沒有關于這個人的任何痕迹,任何監控都沒有他的身影。我本來懷疑,‘消失的人’是特務科為了解決群體失憶事件和這起殺人案,臨時編造出的一個替罪羊,但是他們又好像真的在查這個人——”費奧多爾說,“您毫無想法嗎?”
你抱着諾亞,“我應該有什麼想法?”
“您以前可是犯罪顧問。”費奧多爾微笑道,“就算失去記憶,以您的頭腦,也不應該冤枉諾亞。”
“以前是以前……”你獲得了一個關于二葉亭徹的情報,但這個情報是真實度存疑。
你頓了一下,“真的嗎?我是犯罪顧問?”
當然是假的。沒那回事。
在偵探滿地走的橫濱,如果想犯罪,請殺手都比請顧問靠譜。犯罪顧問這個職業,既沒有前途,也沒有錢途。
“真的。”費奧多爾說,“軍警犯罪對策科的顧問,簡稱犯罪顧問。”
他真的是簡稱的天才。
你:“這樣一簡稱,二者就完全不是一回事了吧……”
“你知道預防犯罪的學科是什麼嗎?”費奧多爾說。
“犯罪學。”你歎了口氣,“所以預防犯罪的顧問,簡稱犯罪顧問,好的、好的……”
這……對嗎?
“偉大的犯罪顧問毫無想法。”你低頭看了看花盆,“諾亞,你有想法嗎?”
停頓了幾秒鐘後,你擡頭,嚴肅道,“諾亞說它自首。”
“……”費奧多爾默不作聲地盯着你。
如果他是醫生,大概會問你這種症狀多久了要不要吃點藥調理一下,但他不是醫生,所以他說,“真的嗎?我幫你逮捕它,你去把碗洗了。”
你把嫌犯移交給了費奧多爾。
“你不會窩藏它吧?”你洗碗洗到一半,突然轉頭。
“不會的。”費奧多爾說,“因為我也是犯罪顧問,和您一樣。”
“哦……”你回過頭繼續洗碗,水流穿過你的指縫,冰冰涼涼的。你的光合作用邁出了一大步,你不僅擁有陽光,還有了水。
“你也是預防犯罪的犯罪顧問?”你忽然再次轉頭。
這次,費奧多爾沒有說話。他抱着花盆,臉上浮現出一個神秘的微笑。
……
你把地下室的燈打開了,和費奧多爾和諾亞在地下室度過了一個下午。
你試着繼續打聽案情,但費奧多爾知道的細節似乎也不太多,如果要去查教堂案,得到警視廳或者别的什麼地方去翻卷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