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章誠撩起眼皮,用洗好的牌磕了磕桌面,向對面四人确認,目光有意無意地在靳一笛身上多停留片刻,“你們覺得ok嗎?在尺度方面有沒有什麼要求?”
餘光裡的郁黎滿臉興奮,靳一笛按了按指節,搖頭。
“完全沒問題!”平時最愛玩的薛珍铌雙眼放光,撸胳膊挽袖子地拉起架勢,“說好了,不限制尺度,但允許拒絕,拒絕的代價是罰酒,杯數随次數增加!”
“什麼是杯數随次數增加?”從沒玩過類似遊戲的郁黎搞不懂規則,隻好小聲向旁邊人求助:“這個遊戲怎麼玩?”
“很簡單。”靳一笛忍着心底的煩躁,給郁黎講規則,“桌上有十個人,一會兒章誠就會抽出A到10和一張大王牌,每人随機抽一張作為自己的号碼,号碼不可以告訴别人。”
“抽到大王牌的人即國王,需要亮明身份,并額外抽取一張号碼牌,國王在發出指令前不能看自己的身份牌。”
“抽牌結束後,由國王指定兩個号碼的人完成任務,如果你無法完成,就要喝酒,第一次喝一杯,第二次喝兩杯,以此類推。”
“明白了。”郁黎從章誠伸到自己面前的手上抽了張牌,瞄了一眼便扣在桌面,繼續和靳一笛說話,“你身體不舒服嗎?臉色這麼差。”
“沒事,你好好玩。”靳一笛懶得看自己抽到的牌,抓起剛才從郁黎那截獲的伏特加,一口氣喝了小半杯。
第一局遊戲正式開始,章誠抽到國王牌,引來此起彼伏的起哄。
“章博運氣不錯啊!就看接下來能不能猜準号碼了!”戴眼鏡的同門大喊,眼神往郁黎身上亂飛,“任務一定要刺激點啊!”
“刺激點嗎?”章誠按了下同門的手腕,暗示對方别總是扯郁黎入局,“那就2号公主抱5号原地轉10圈吧。”
說完,他翻開自己的号碼牌,看着上面的2無奈一笑:“誰是5号?”
從聽到任務那刻便開始瑟瑟發抖的郁黎控制着表情,假裝淡定地翻開面前的撲克牌。
包廂頓時變成花果山,章誠身邊的幾個同門比發了頂刊還要激動,紛紛拍着手上蹿下跳發出猴叫。
原本打算拒絕任務的郁黎被衆人哄得下不來台,臉頰憋得通紅,粘在座位上不敢動。
“郁黎?”章誠似乎看出他的抵觸,輕聲喚他。
遊戲剛剛開始,按理說實在不該掃大家的興,但他确實無法接受被剛認識的人公主抱,隻好尴尬一笑,準備接受懲罰。
指尖還沒伸出去,倒是章誠率先動作,端起酒杯,鎮壓住亂叫的同門:“最近敲鍵盤敲得腱鞘炎複發,實在抱不起來人,我把郁黎那份懲罰也喝了。”
“不……”郁黎剛要阻止章誠替自己受罰,便被右側的人抓住衣角。
“你還真想被他抱?”靳一笛語氣忿忿,似乎下一秒就要撲上來咬他。
“沒有啊。”郁黎耐心講道理,“我确實不想被公主抱,而且章學長看出我的為難,主動拒絕任務,我總不能讓人家喝兩杯吧?”
“他自己願意的。”靳一笛看了眼對面的人,确定對方兩杯酒都已經下肚,才松開攥着郁黎衣擺的手,狀似無事地坐直身體。
“沒想到這個遊戲尺度這麼大。”左手邊是不認識的學長,郁黎隻能小聲和靳一笛吐槽,“太可怕了,希望後面不要再抽到我做什麼太難的任務。”
“沒關系啊。”靳一笛酸溜溜道,“反正有章誠護着你呢,怕什麼。”
“你好奇怪。”郁黎斜着上身,拉開和靳一笛的距離,臉上浮現扭曲的表情,“我可能被抽到和别人做任務啊,章學長怎麼護着我?”
靳一笛不接他的話,把剩下的半杯伏特加喝光。
後面幾局,郁黎都很幸運地沒被抽到,反而是靳一笛頻頻掉坑,面對和幾位男同胞互相親臉頰、十指緊扣去酒吧大廳繞場一周、吃完同一根巧克力棒等奇葩任務,靳一笛隻能左一杯右一杯地灌酒。
七八杯酒下肚,靳一笛醉态明顯,整個人坐在椅子上搖搖晃晃,仿佛下一秒就要栽倒。
“你還好吧?”郁黎按住靳一笛的肩膀,幫他坐穩,看了眼正玩得起興的薛珍铌和劉籍,決定自己出去給靳一笛要杯蜂蜜水。
然而剛站起來,便被薛珍铌強行挽留:“幹嘛去呀小黎?這局馬上就開了!”
“靳一笛喝醉了。”他回答,“我去給他……”
“哎呀不用!”薛珍铌不知道蒸餾伏特加的事,瞥了眼靳一笛,憑經驗輕松道,“他酒量好着呢,這才哪兒到哪兒?”
“我是國王诶!”她亮出手裡的牌,使勁擺手,“你先坐下,等這局結束再照顧他!”
撐着腦袋沉默半晌的靳一笛也拉了下他的手腕:“坐。”
郁黎順着靳一笛的力道坐下,反複确認:“你真的沒事?”
對方已讀亂回:“你玩得開心就好。”
……什麼跟什麼。郁黎撇撇嘴,聽薛珍铌布置任務。
“3号和8号嘴對嘴夾撲克繞包廂一周!”
咔嚓——
一道無形的雷不偏不倚地披在郁黎頭頂。
手心裡的3号牌被攥出折痕,他自暴自棄地把撲克往桌面一扔,摸到酒杯,準備拒絕任務。
“哎喲!是小黎!”薛珍铌沒注意到他的小動作,捏着道具撲克高聲吆喝,“誰是8号?這可是比中五百萬大獎還幸福啊!”
過了幾秒,沒人應聲,包廂陷入詭異的尴尬。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紛紛攤開自己的牌。
所有人的目光最終聚集在閉眼假寐的靳一笛身上,見本尊沒反應,郁黎蹙起眉頭,替他掀開撲克。
明晃晃的數字8出現在眼前,薛珍铌的尖叫在耳邊炸開,郁黎顧不得一浪接一浪的起哄,思考片刻,把面前的酒杯推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