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不行。”

兩道急切的聲音同時響起。

郁黎下意識瞥向靳一笛，撞上對方稍顯落寞的目光，急忙移開眼，語無倫次地向老李找借口：“我，我還有别的安排，這次可以先不參加嗎？”

李躬行疑惑：“可我還沒說是哪天呢？”

“怎麼了？”老李上前幾步，臉上的關心十分真切，“郁黎，你是不是被錢廣和周正搞出心理陰影，厭學了？如果真是這樣那我絕對要找他們算賬！”

“不是。”郁黎難得撒謊，又當場被拆穿，整個人如同霜打的茄子，恨不得升華成一股煙，順着地縫逃離現場。

“會議安排在周六周日，你周五沒課，不用擔心出勤問題。”靳一笛抓住機會，一邊幫郁黎圓謊，一邊從老李手中接過資料，順水推舟，誓要抓住這次機會，搞清楚對方到底為什麼冷落自己。

“看，我說得沒錯。”他假裝看不出郁黎臉上的喪氣，把邀請函推過去，“今天周三，我們周五上午出發，下午到酒店安頓好，晚上還能出去轉一圈兒。”

知道郁黎就算不給自己面子也會給學術面子，靳一笛輕車熟路地在日程安排上畫了幾個圈：“周六上午開幕式，下午是分論壇，這幾個都是大佬，到時候我陪你去聽他們的分享。”

“周末上午就是我們的彙報了。”靳一笛假裝不經意地提起，擡頭同老李交換眼神。

李躬行雖然看不懂這小子為什麼突然抽風，但鑒于之前掌握的情報，還是幫着愛徒說話：“這次會議上分享的論文含金量都很高，我這次準備讓靳一笛上台鍛煉，小黎你能一起去看看是最好的，畢竟以後你也會有上台分享的時候。”

聽到這兒，郁黎已經顧不得和靳一笛的私人恩怨，點頭答應：“我也去，老師。”

“那我來安排行程，周五早上我接你們去機場。”靳一笛立刻拿出手機安排。

“不用。”郁黎冷酷回絕，“你去接老李就好，我自己去機場。”

“讓一笛去接你。”老李大手一揮，“我們師門得整整齊齊的。”

“好嘞！”靳一笛和老李一唱一和，不給郁黎再回絕的機會。

有了共同參會的任務，郁黎不好再把靳一笛視作空氣，對方似乎也意識到這點，乘勢而上，以出差的由頭不停地找話題。

從出發時間到落地前往酒店的路線，再到會議當天幾點起床幾點出門，全都要和他商量一番。

周四晚上，郁黎心不在焉地收拾好行李，拿起手機便看到靳一笛發來的計劃表。

明明是幾行表格就足以羅列的簡單行程和枯燥會議，硬是被靳一笛拓展延伸，做成一本圖文并茂的電子手賬，除了必要的安排内容，還有當地值得打卡的景點和美食，以及參會大佬們的背景和主要學術成果概述。

郁黎津津有味地看了半天，不自覺地被手賬内容牽着走，暗暗盤算是否真的可以抽空去景點轉轉。

直到靳一笛發來新消息：

【明天早上去接你，想吃什麼早餐？給你帶過去。】

“沒出息！”郁黎敲了敲自己的腦殼。

差點被一份電子手賬收買，忘了這家夥是個感情騙子！

【不吃。】他冷漠回複。

不知是這幾天情緒起伏太大，還是睡眠不足導緻免疫力低下，次日一早，郁黎被鬧鐘吵醒，頂着昏昏沉沉的腦袋拉開窗簾，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恹恹地吸了吸鼻子。

洗漱過後，眩暈感并沒有減輕，郁黎沒太在意，提前五分鐘下樓。

靳一笛已經等在宿舍樓門外，原本斜靠着車子，在看到他的瞬間立刻迎了上來。

“早。”被他有意冷了兩天的人像是被切斷反射弧，甚至比之前更熱情，一手接過行李箱，另一手拉開副駕車門。

本想坐在後排拉開距離的郁黎就這麼被稀裡糊塗的塞了進去，等反應過來時，靳一笛已經幫他扣好安全帶，長臂一伸，從後座變出份還冒着熱氣的早餐。

“是你經常吃的套餐，不過考慮到今天的氣溫，自作主張把咖啡換成了熱的。”

渣男！郁黎賭氣地把紙袋扔到置物台上，戴上帽子，臉朝向窗外，擺出一副“補覺勿擾”的模樣。

餘光瞥見郁黎的動作，靳一笛握方向盤的手指緊了緊，嘴角向下耷拉着，不時看向路旁。

開了沒多一會兒，車子停下，旁邊傳來車門打開又合上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