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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朱津(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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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提那洛陽城破,衛崇得知了天子行蹤,又如何馬不停蹄地守整大軍,以備再戰。

隻說這“徐欽”字樣的旗一升,迎風飄揚,那北面大營中的人,不論是将領還是兵卒,自然隻消擡頭一看,便可知洛陽城已丢。

聶永造反,畢竟遠在青州;裴方受襲,畢竟守住了南陽。

但張衷,這個朱津最信任的偏将,這個從朱津起事便一直跟随在側的左膀右臂,竟被這樣名不見經傳的宵小之輩五日破城!

需知張衷雖不算什麼名将,但因其老成持重,穩紮穩打的風格,向來是擅長守城,為朱津所倚重的。

衛崇如今攻下了洛陽城,下一步,自然是北襲朱津大營。

一時間,衆人不免心有戚戚。

而軍情緊急,又容不得他們猶疑不決——尤其當這營中還有一位天子時。

不等衆人争執,逢珪便罕見地搶話,先一步勸朱津早行撤兵,以待來日。

确實,此刻洛陽已陷,這一營的精兵良将已成了燙手山芋,戰也不是,不戰也不是。

真要交戰,小小的城北軍營,如何能與又高又深的京城城郭相提并論?畢竟尋常京城,加固城防,可不會加固到那城外軍營上。兩相比較,還未開打,衛崇那邊就先占了優勢。

可若是要暫守大營,不論是真偃旗息鼓,還是等援軍來再戰,這軍營又更不合适了。

有道是一步錯,步步錯。

不論遠一些的雍州、淮州,就單說京兆以北的并州,那毗鄰洛陽的上黨,顯然都比這大營更适合休養生息。

目下雖丢了洛陽,也不過是丢了洛陽罷了。南有裴方,這徐軍能否站穩腳跟都不得而知,為今之計,還是要先護朱津,再保天子。

說難聽些,徐溫一死,有衛崇能收攏其部将。

但若是朱津……他這十年可把光陰大手一揮,盡數耗在了天子這個悶葫蘆身上,别說親子了,連養子的影都沒有。

朱津一死,這些部将要聽誰的?

——難不成聽那天子的麼!

所以朱津确實不能再如十年前那樣親自上陣了。

這事原本大家心裡也有個數,隻過如今被擺到了明面上,再由逢珪委婉地提了出來。

大抵朱津自己也明白。

天子不傳,他也三日不曾入那龍帳,隻把膳食遞進去便了事,但這日,一與衆将商議妥當,他直奔天子帳中,問也不問,便長驅直入。

“你要作甚?”徐鴦面容憔悴,顯然這幾日也是夜不能寐,隻問,“徐軍退了?……還是洛陽被打下來了?”

“是陛下最期待的那一樁事。”

她還能期待什麼?朱津就算不說明了,二人也都知道這個答案。

洛陽城落入了徐軍手中。

聞言,她呼吸一滞,站起身來,喜極,卻又忍住了踱步的欲/望,隻與朱津對視,斟酌了片刻,一字一句道:

“洛陽既已陷,徐欽與朕有舊——”

“——陛下說笑了,”朱津咧開嘴,抱起胳膊,道,“陛下在京中二十年,不曾出過幾次宮。而那徐欽不過是徐溫狗賊在鄉野裡撿的賤種,何來‘有舊’?”

徐鴦隻說到一半,緊咬住牙,生生把那原先的話咬斷了,瞪着朱津。

怒火幾乎要吞沒她。

但奇怪,那牙根處的痛楚一旦蔓延上來,神志卻因此而更加清晰了。

朱津如此猖狂,是因為他走到了末路。

聶永叛,裴方蠢,張衷死,洛陽丢。

而她卻不一樣,她還有一線生機。十年都忍了下來,不過這幾日,不過是被朱津發覺了身份,既然朱津避而不談,那正合她意!

這皇帝,她坐了十年,卻還真沒坐熱乎呢!

“——不說這人身世,就說徐家是朕母族,血脈難斷。”她壓抑着怒氣,道,“如今大司馬兵敗已成定局,不如早日歸降,也免動兵戈。有朕與卿這十年的師生……師生情誼,朕願保你榮華富貴,更保你性命無憂。”

這話,她說得隐忍痛苦,朱津卻似瞧見了什麼可人的戲碼,笑得肆意,等她說完了,才好整以暇,不答反問:

“陛下這話,自己都說得磕磕絆絆,想要騙臣,恐怕還差些火候吧?”

此話卻是把她強撐出來的鎮定揭露無遺。

明明是在軍帳之中,明明二人間隔不近,然而,許是冬日裡寒風肆虐,刮入了帳中,衣袍又單薄,便也教她不自禁地打了個寒戰。

“……朕并非……”

徐鴦措辭着,艱難地試圖再控住這話頭,但很快又被朱津兀自打斷。

“還有,敬卿——”他輕聲道,遞過來那間前日被拿走的甲胄。

皇帝手指一顫,并未擡手來接。

動作溫和,可那話裡卻是赤/裸/裸的鋒芒與放肆。

敬卿,是她的字。哪怕這十年禦座是被徐溫硬塞上去,頂了衛崇的身份,但這字,确實是去歲及冠,才取的表字。

是朱津為她而取的。

何人膽敢這樣直呼天子表字?饒是從前的朱津也鮮有,可今日,他叫得這麼順口,這麼理直氣壯,仿佛當真肆無忌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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