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那也不行，以後隻許跟着爸爸媽媽，知道嗎？”劉老師沒辦法跟孩子講清楚張小燕家裡錯綜複雜的爛事，隻能嚴加叮囑。

“但張醫生總哭哭，好可憐啊。”萱萱趴在林愉肩頭，用臉蛋蹭蹭她的耳朵，“姐姐會和小動物說話，能不能幫幫張醫生找到女兒啊，張醫生家裡有個大狗狗呢。”

“萱萱，好了，咱們該回家了，不能打擾姐姐休息知道嗎。愉愉，錦旗我們會盡快送到你單位，以後你親戚家的孩子有啥學習上的困難就和我說，我肯定盡力而為。”劉老師打斷女兒的話，告别林愉。

事情似乎得到了完美解決，可林愉仍心事重重的。

“想幫助那人找女兒？”何明琥邊在手機上打字邊問，“章助理剛才來了，我讓他給你買了新的鞋襪衣裳，先換身幹淨衣服吧。”

“不，我總感覺張醫生的丈夫好怪啊。”林愉去衛生間換過寬松舒适的短袖短褲，終究還是喜歡穿這種衣服，“你有注意孫耀祖長什麼樣嗎？他穿得不起眼，可頭發卻烏黑濃密，顯然沒有他表現的那麼焦慮。反觀張醫生，幾乎是滿頭白發，像枯草。”

何明琥若有所思，眉目低垂：“孫耀祖一過來，除卻道歉就隻乞求咱們和解，沒有問過他妻子半句。”

即便到現在，孫耀祖仍嚷嚷着讓林愉不要請律師，絲毫不關心身在醫院的妻子是否有受傷。

林愉小聲與何明琥商量：“其中或許有隐情，咱們能不能先去探望張醫生，然後再做打算，我感覺和那男的說不通。”

“好，幫一個媽媽找到女兒，也是你積德行善了。”雖然何明琥偏愛事不關己、高高挂起，但他認為林愉天生赤誠卻有底線，性格使然，而非爛好心。

既然用不着他出力，那他便不過多評價，适當閉緊嘴巴。

這本是好事，結果孫耀祖竟然推辭了。

“我老婆發起瘋來容易傷人，你們去看她幹嘛啊。小姑娘，叔之前的情緒是有點過激，你多擔待，是叔錯了。”适才張牙舞爪的孫耀祖忽偃旗息鼓，莫說苦苦糾纏，反而一心勸林愉離開。

“我是一個主播，會和小動物講話，你家裡有養什麼小動物嗎，說不定我能從這方面幫幫你，給你多增加些找到女兒的概率。”林愉微眯雙眼，故意沒說真話。

孫耀祖迅速擺手：“沒養，我老婆都瘋了，怎麼養寵物啊。哎呀孩子，真不用麻煩你，現在都快十一點了，天這麼晚，趕緊回去吧。”

不知為何，他說謊了。

林愉點點頭，拉過何明琥佯裝惋惜道：“那就算了吧，咱們也該回去了。”

二人消失在孫耀祖的視線中。

孫耀祖心虛異常，細密的汗珠層層疊疊，額頭上像抹了一層油。

“警察同志，該放開我了吧，我還要去接我老婆呢，你說我多慘，女兒丢了，老婆瘋了，鄰居還要起訴我。”他手心裡也在不停出汗，從腿上拿開後，留下幾道印子。

“可以給你解開手铐，但你不能走，你剛才填的單子不合格，重新填一遍。”穆境慢悠悠地翹起二郎腿，準備跟孫耀祖再耗上幾個小時。

孫耀祖可以說是他辦案以來最煩的人之一。

當初孫耀祖女兒走丢了，竟然相隔整整快一周才來報案，而且小女孩是在跟孫耀祖回老家時走丢的，他壓根管不到那邊去，查沒辦法查，找又不好找。後來其妻張小燕瘋了，隔三差五便往外跑，每次都說能看管好結果每次都出意外，把他和手底下的人鬧得一個頭兩個大。

市立第二人民醫院。

林愉在穆境那得知張小燕被送來這裡，遂與何明琥前來探望。

張小燕從前在這工作，跟過的老師和教過的學生也都在這，護士們全是老熟人，大家把她照顧得很好。

“嗯...張醫生？”林愉随護士走進病房，輕輕喚了一聲低頭發呆的張小燕。

“别叫了，沒有用，現在是不瘋了，但也不說話。”護士姓齊，從前受過張小燕恩惠。

林愉先和她打聽最懷疑的孫耀祖。

齊護士嗤笑一聲：“聽他說吧，我不信他真沒錢給張姐治病，是錢不知道去哪了。上半年，還有人看見他在商場裡買香水呢，張姐這個樣子能用啥香水啊。”

“你是說，孫耀祖有外遇？”林愉順着這條時間往前梳理，總感覺實在太巧合了。

“呵，我沒講這話啊。”齊護士欲言又止，到底是及時忍住，“哎，等等，我知道你，你是......是那個救人的主播，對不對？我剛才還在小音符同城裡刷過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