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八字讓路熹茗覺得自己還不如回顧涵彰那裡數雞毛,一下子垂頭喪氣起來。
楚子淩像是看出了她的不爽,接着說道:“競選事成,你就自由了。到時候你身處天南海北,我都不會過問。”
聽着還挺像這麼回事,就是不知道到時候真的事成了,他會不會食言。
“我能知道,為什麼一定要和我結婚嗎?”路熹茗想着,既然要死了,那她絕對不能死得不明不白。
“為了民心。”
這又是什麼離譜的理由?他但凡說什麼,你是公主我想當驸馬爺,或者,我愛你愛得死去活來非你不可這種借口,路熹茗都覺得雖然被糊弄但是沒有被忽悠。但民心二字,确實不太像是在讨論婚事的時候說出來的。
“我與你三年前便訂婚,順應預言隻是碰巧的事。而民衆需要造神,他們自然會支持有輿論加持的人。”楚子淩自顧自地解釋道。
“什麼預言?” 路熹茗聽了他前言不搭後語的措辭,以為他吃錯藥了。
楚子淩沒想到,身處漩渦中心的人,居然是這世界上最後一個看到漩渦的人,果真是當局者迷。
“溪之南,雙木懷珠于波光,芯為晶者得為王。孫仙婆的臨終遺言。”
“什麼東西?”路熹茗一句都沒聽懂。
“晶芯得到你能當統治者。”楚子淩居然不厭其煩地向她解釋了這句話的涵義,又補充道:“我要赢得競選,需要借助你的名氣。”
原來她不是公主?害她白高興一場。什麼破預言,還真的有人會信?這邊的人這麼迷信的?
路熹茗沒有接他的話,而是幽幽地、陰陽怪氣地吐槽道:“聽說你把雲川的礦山給了顧涵彰。心理學大師,你不是很會讀心,很會談判嗎?怎麼這次談判沒赢呢?”
“要成為統治者,那也得嫁給晶芯才有用吧,你說是不是呢,大師?”
路熹茗說出來之後就開始後悔自己控制不住這張犯賤的讨人厭的嘴,恨不得給自己梆梆來兩拳。說,說,說!怎麼這麼愛說!真應該給自己把嘴縫起來。
他們現在在千尺高空。楚子淩要是一使勁就能把她推下去,之後可真的就是game over了。
車内的空氣一下凝固了起來,隻剩下風拍打窗簾的聲音,馬匹奔跑的聲音,以及楚子淩均勻的呼吸聲充斥着整個空間。
路熹茗的呼吸聲呢?路熹茗不敢呼吸。她真的是得意忘形了,居然忘記了楚子淩是個變态。
楚子淩雙手交叉,墊在下巴上,就這麼沉默着看路熹茗,烏黑的眸子沒有半分波瀾。
路熹茗看着他青筋暴起的手,瘋狂想各種說辭試圖找補。
“既然要嫁給晶芯,當然要嫁給尊貴的、掌握着環亞國經濟命脈的晶芯楚先生您啦!”路熹茗覺得她好不容易才有重生的機會,誰會甘心在開局就出局。
“你年輕有為,又靓仔,又多金,環亞國統治者這不非你莫屬嘛!”
“民心什麼的,有我在,百姓們一定會選你的!”
楚子淩打斷了她狗腿的表演,說道:“我沒必要在當選前傷害你。”
這句話看似是在安慰路熹茗,在路熹茗的耳中,卻更像是在說服自己對她動手不值得。
他仿佛沒有聽到路熹茗之前對他晶芯身份的質疑一樣,把路熹茗剛剛的話接了下去,說道:“看來你同意了。那下周就舉行儀式吧。”
這麼急的嗎?不再等等?
路熹茗本想擺他一道,奈何自己先耐不住聊爆了,實乃自作孽不可活。這從另一方面講,楚子淩能以石芯的本質叱咤環亞國政壇這麼多年,也算是有點真本事。至少給人壓力方面他确實有一套。
她剛打算垂頭喪氣地扮演思想者雕塑,熬完下半個車程之時,馬車突然劇烈地晃動起來。
馬兒嘶叫聲劃破了甯靜的天空,數十羽箭飛速穿過,帶起風的爆鳴。遠處,幾個黑衣蒙面人騎着幾匹駿馬奔騰而來。
“交出林夢洋則不殺!”
路熹茗心想,這都什麼事啊,怎麼她出一趟門這麼多劫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