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頭的帥姐姐聽到楚子淩的話,哼了一聲,“既然被你知道了,那看來留着你們也沒有必要了。畢竟,我們接到的話是,林夢洋活也行,死也行,但活着在你手上,不行。”
說罷,她用裹着繃帶的右手對着後面的弓手們做出了一個向前的手勢,瞬時間,一聲聲尖銳的弓弦震動聲劃破了天際。箭矢的身軀筆直而堅韌,宛若一道道銀色的閃電,在空留下一道道流線型的軌迹。
馬兒受了驚,飛快地四處逃竄起來,試圖躲避箭雨,而車也開始劇烈的颠簸起來,路熹茗迅速把楚子淩拽回座位,再把車門一把拉上。楚子淩略顯驚訝地看了她一眼,路熹茗卻并沒有看到他的眼神,而是專注思考該怎麼辦。
窗外的箭雨還在呼嘯着,突然,一根箭插進了路熹茗右手邊的窗檐,把她吓地“啊”地尖叫了出來。等她定了神,才發現這箭白色的尾羽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像是神給路熹茗特意送來的信。路熹茗猛然想到了些什麼,她閉起眼睛,集中精神,調整呼吸,全神貫注地将感官注入箭飛來的聲音上。
路熹茗在心裡想象着箭掉頭飛回出發地的場景,在心裡默念,折返,折返,折返。她沒上過魔法課,不知道要怎麼動用魔力,因此對魔力的控制,全憑着想象和感覺。她感覺到在發力的時候,确實有種奇妙的清氣流過身體,從前額流向心髒,再從心髒流向四肢,向外擴散,循環往複,就像現在這樣。
突然,箭雨停了下來,在空中猛烈抖動着、震顫着。羽毛拽着箭身,來了個180度大回旋,朝向遊龍幫的方向以原來的速度飛去。遊龍幫沒想到離弦之箭卻又折返,紛紛目瞪口呆,一時之間竟忘了逃離。
路熹茗成功了,她控制羽毛的能力對着附帶羽毛的物體也起了作用。她第一次發現,雖然這種魔力的下限很低,但其上限卻可以因使用方式和想象力,達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很快馬車的颠簸停了下來,而路熹茗的身後,卻傳來了一陣陣驚呼和痛苦的哀嚎。她不敢想象到底有多少姐姐會因為調轉的箭頭而傷亡,于是在心裡默默地為遊龍幫的她們祈禱,以減輕自己傷害她們的罪惡感。
對不起了,漂亮的姐姐們,我不想死。
這回輪到楚子淩意外了。他本以為路熹茗閉上眼睛是因為害怕,嘴裡念念有詞是因為臨死前的祈禱,卻沒想到眼前的這個他之前評價隻有小聰明卻沒有城府的女孩,能在危機關頭迅速調整好心态,并且想出對策。
當路熹茗緩緩睜開眼時,她對上了楚子淩的視線,這眸子裡原本冷漠的底色好似褪去了一些。路熹茗勸自己别想多,一遍遍告訴自己這隻是吊橋效應,楚子淩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而正當路熹茗打算開口問楚子淩更多關于遊龍幫的事情時,馬車突然開始急速向下墜去。路熹茗心想,完了,還不如被漂亮姐姐殺死呢,反正現在也是要死,早知道就不把姐姐們弄傷了。
楚子淩眉頭一緊,發覺剛才在路上與遊龍幫交手時間過長,已經影響到馬車的正常漂浮時間了。他看着路熹茗在他面前蜷成一團,抖個不停,心下一橫,迅速把一個黑色的木箱子從座位底下掏了出來,把箱子打開,伸出窗外。
霎時,一隻巨大的雙頭玄鳥騰空而起,張開雙翼,将路熹茗和楚子淩所在的馬車連人帶盒一同抓住。
因突然的高低差帶來的颠簸使得路熹茗一側的門忽地被打開,她瞬間掉了下去,卻被楚子淩一把抓住手。
路熹茗就這麼懸垂在空中,吓得氣都懶得喘。
“往上看,别低頭。”楚子淩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她顫巍巍地将視線上移,看見了黑色大鳥鋒利的紅色爪和烏黑油亮的羽毛,以及楚子淩關切的目光。路熹茗有些失神,她覺得吊橋效應真該死,又覺得天真的很藍。
這天,嶽溪城外的趕路的人們走着走着就發現太陽沒了,而一個巨大的陰影籠罩着他們的天空。起初,人們以為隻是快要下雨了,紛紛向家裡跑去,卻發現這個陰影以極快的速度跨過墳場,掠過嶽神湖,飛過金色麥田,然後便消失不見了。
人們奔走相告,向鄰居親朋訴說這詭異的見聞。
“那根本不是雲,好像是個雙頭的大鳥!”
“别瞎扯,哪有那麼大的鳥?”
“我都聽到了,那鳥叫的聲音很奇怪,好像是‘唔噜,唔噜’,反正不是普通的鳥。”
“鳥就算了,哪有兩個頭的,都叫你少聽橋邊說書的,他們都是一派胡言。”
“怎麼就是一派胡言了,這是上古神獸啊!你真無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