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吟片刻,問:“你會如何證明藍晶的危害?”
“啊?原來你們不知道?我以為你們已經掌握關鍵證據了。”路熹茗驚訝道。
“六爺大概是知道的,但我還不太清楚。”他老老實實地回答。
路熹茗喃喃道:“我也不知道要怎麼證明。如果能分析其化學成分,或者看看有沒有放射性,也許能幫助證明。”
不過這裡怎麼可能會有那種分析儀器呢?他們連“科學”的概念都沒有吧。
“放射性,那是什麼?”魏覺隐眼睛眯了起來,再次散發出讓路熹茗覺得危險的氣息。
她這才發現剛剛好像不小心暴露出自己和這世界格格不入的事實了。
“就是......”路熹茗飛快思索着要如何把這個詞圓過去,“會讓人得病的一種性質。”
那個詞肯定不是這個意思,但她若是真說出來它原本的意思,怕是更完蛋。
“我學醫多年,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詞。”
“我也是在某本書上偶然看到的。”路熹茗笑着繼續往下編。
魏覺隐的眼角又挑起來,用審視的目光掃描着路熹茗。
路熹茗被他看得不自在,隻好趕緊轉移話題:“哎呀,六爺怎麼什麼都知道,他是怎麼知道藍晶的危害的?”
“有機會你當面問他咯。”魏覺隐終于停止他的審視,向椅子背靠去。
路熹茗“哈哈”玩笑道:“當面,那怕是有點困難。六爺為何從不以真面目示人?他到底是誰?”
“别關心那麼多,你又不是我們的一份子。”他懶散地回答。
“那你見過他的臉嗎?”路熹茗又問。
魏覺隐搖搖頭。
“為什麼大家看不到他的臉卻都信他?這不是虛假的崇拜嗎?”
魏覺隐撇撇嘴,不置可否。
“你又為什麼要為他做事?”
“你問題可真多,”他目視前方,漫不經心回答着,“六爺救了我,我自然是要幫他做事的。”
“那其他人呢?六爺難道救了所有人嗎?”
“鹭,若是你真想知道這麼多,那便接受你這個新名字吧。”魏覺隐說。
路熹茗搖搖頭,道:“我不能理解為何你們甯願抛棄自我也要為他做事。”
“六爺給了大家一個共同的理想,人們因為這個理想而緊密聯系在一起。有什麼不好理解的?”
路熹茗對這樣的解釋并不滿意,但她見魏覺隐似是已有不耐煩的迹象,便沒再對這個問題深究下去了。
她注視着那張俊美的臉龐,另一個問題湧上心頭:“你原來的名字是什麼?”
他還是不打算透露任何關于自己的信息:“這重要嗎?你不也因為本名惹來禍端了嗎,預言中人?”
“還有最後一個問題,”路熹茗伸出手指,比了個“一”,“你說完我便再也不問了。長老會候選人的死跟你們有關嗎?”
魏覺隐搖了搖頭,說:“應該是無關的。至少我沒收到任何消息。”
“那好,我想知道的東西都問完了。我想走了。”
“回家嗎?”
路熹茗捏緊拳頭,緊張地陳述道:“是吧。你們也都看到了,我什麼都幫不到你們,而長老會候選人的事情我也查不出來,你們不如放下執念,放我自由。”
她其實并沒有期待對方真的能放她走,不過還是想試試看。如今她至少為他們做了一件事,且成效非常差,相信六爺也會看在眼裡,不再刁難她。
令她沒想到的是,魏覺隐居然同意了:“那你走吧,我會跟六爺說你出意外了,你的行李我之後會托人送還與你。”
路熹茗愣在原地,一時沒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
“那我夫君,你們會對他怎樣?”路熹茗回過神後,問出了這個最重要的問題。
“不會怎樣吧。我們又不是殺手組織。”
“那你之前威脅我,難道都是假的?”路熹茗有些氣惱。
“真真假假有什麼分别,好用就行。”魏覺隐無視她的氣憤,打了個哈欠。
接着,他又問:“今晚走還是明早走?”
“哦,哦,我現在就走吧,事不宜遲。”路熹茗難掩内心的雀躍,語氣有些激動。
雖然還有許多謎團未解開,但目前看來白堡尚且無害。而她呢,又能回到楚淵的身邊了!
“馬車都沒了哦。真的要現在走嗎?”
有什麼關系?反正有金嬉,随便去哪都是瞬移。
于是路熹茗點了點頭:“嗯!”
說罷,她便提上包,轉頭走下了樓梯。
白堡的其他成員似是早就收到消息一般,也沒攔着她,而是靜靜地目送她離開。
“啊,今夜月色真美,今夜的風多香!”路熹茗小跑着沖出門外,小聲歡呼着。
可她還沒享受夠兩分鐘的自由滋味,便被兩個黑袍陌生男子攔住了。
其中一人厲色道:“妖言惑衆,你可知該當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