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回來了”這幾個字仿佛一大勺芥末直接灌進路熹茗的喉嚨,讓她嗆到無法呼吸。
她就離開了半個多月,為何這世界已經變成了她不認識的樣子?
他不是說好了,等自己回來以後還會給她一個家嗎?
她顫抖着手回握住顔顔,茫然問道:“是誰......是誰幹的?他為什麼會去風原谷?他沒有魔力的事情被發現了嗎?一定是被人陷害了對不對?”
顔顔被她抓得有些痛,皺了皺眉,路熹茗察覺到自己的失态,立馬放開了她。
“是上次來接我的那個人嗎?是他嗎?”路熹茗腦海中突然跳出魏覺隐的名字,畢竟他是知道楚淵沒有魔力之人,說不定就是他告發的。
顔顔低下頭來,喃喃道:“不是的,小姐......是稽查司的人。是他們告發的,也是他們來帶走楚少爺的。”
路熹茗聽到“稽查司”三個字仿佛如鲠在喉,她倒甯願這件事是個什麼驚天大陰謀,而不是這種辦公室争鬥。
前者會讓她覺得有信息差,鬥不過很正常,而後者隻會讓她感歎人心險惡。
“他們?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顔顔搖了搖頭,道:“具體情況我也不知道......”
“是什麼時候的事?”
“五天前。”
五天前?那不就是......她剛做完演說導緻藍晶價格飛漲的時候嗎?
路熹茗忽然記起來她在有慶稽查司裡那兩個稽查曾用藍晶檢測她有無魔力的畫面,以及楚淵曾提到的他那個極其喜歡收集藍晶的上司,不禁産生了極其可怕的聯想——
因為她的演說,藍晶價格飛漲,楚淵因曾擁有過藍晶礦而被其上司要挾降價賣給他,可楚淵為了救她早就把藍晶礦賣了,因此得罪了上司......
她不敢再想下去了,越想越覺得是自己的錯,不論從哪個方面來看都是自己的錯。
她連最基本的事實都不知道,就開始怪罪起自己來。
一時間,所有最壞的可能性,所有導緻壞結果的原因一齊向她砸來,讓她根本聽不進去顔顔的話。
“小姐,你怎麼了?你還好嗎?小姐!”顔顔喊了她半天都沒反應,隻好走回房裡,找出一封信來拿到路熹茗面前晃了幾下,“他走之前給你留了信。”
路熹茗接過信來,當着顔顔的面就打開了。
“我要走了,你不用擔心我。當我戴起楚子淩的面具、開始扮演他角色的那天,我就預料到這樣的結局了。這一切可以說是我咎由自取,我認命,但我還是很高興能與你有一段短暫又快樂的回憶。謝謝你這段時間對我的幫助。抱歉,我沒辦法再給你一個家了。——淵”
她很快就看完了信,然後把信疊了起來,小心翼翼放回客房抽屜裡,接着便向大門走去。
她内心原本堆積的内疚在看到“認命”這兩字之後瞬間清零。
認個屁的命,她偏不!
“小姐,你要去哪?”顔顔在後面呼喚道。
路熹茗走路帶風,頭也不回,大笑道:“去稽查司找人,找不到人就去風原谷搶人,風原谷不讓我進去我就把它炸了,搶完人我也要把它炸了!”
顔顔看着路熹茗離開的背影,遲疑了一小會兒,便一跺腳一咬牙跑着跟上去了:“我跟你一起去!”
她們兩就這樣快步走到了嶽溪的稽查司門口。顔顔還沒反應過來,路熹茗便直接無視了門口的守衛,大步流星地跨進了辦公區域。
她揚聲大喊道:“給你們三秒鐘,出來個人告訴我,楚子淩去哪裡了?”
等到守衛追來的時候,那幾個她曾經在同慶樓見過面的人也出來了。
顔顔大概率是被守衛攔住了,等了半天也沒見到她的蹤迹。
“老李,怎麼讓女人進來了?”那個明面上很愛與楚淵作對的楊啟第一個開口了。
“哎,抱歉抱歉,我這就把她帶走。”守衛老李合掌賠笑着,後抓住路熹茗的胳膊就打算往外拖。
他敢這麼抓住路熹茗,路熹茗就敢這麼抓住楊啟,隻見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拽住他的左胳膊,也随着老李的步伐把他向外拖。
老李哪猜到路熹茗竟然這麼玩,直接吓得松開了手,路熹茗一下子失去來自左邊的支撐力,又因為右手抓着楊啟,整個人不得不向後栽去,就這麼直直地栽倒在了地上。
楊啟狀況比她好不到哪裡去,也半跪着跌在了地上。
雖然洋相出盡,但這麼一鬧,好歹給她争取了些時間。
她隻想好好利用這得來不易的時間,因此顧不上疼痛和暈眩爬了起來,問楊啟:“楊啟,你告訴我,楚子淩去哪裡了?”
楊啟見路熹茗竟知道他的名字,眯着眼睛盯着她看了一會兒,問:“你是,上次他帶去的助理?”
路熹茗不想跟他廢話,利落地回答道:“對,我還是他夫人,好了,他人呢?”
“送走了,可能已經在風原谷了,你是他夫人,怎麼連這個都不知道?”他面露些許鄙夷神色,漫不經心回答道。
“誰幹的?”她厲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