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憑什麼覺得我會讓你知道?”
路熹茗牙尖嘴利地挖苦道:“你們這些人,是見不得别人好嗎?”
楊啟揉着膝蓋站了起來,道:“他好不好我不知道,我們隻是依照環亞律法辦事罷了。冒充晶芯參與長老會競選必定會被發配風原谷,你若是想要改變些什麼,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我不打女人,你還是趁我沒生氣趕緊走吧。”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老李,送客吧。”說罷,楊啟便轉身走進了辦公室。
出來圍觀的幾名稽查也都悻悻然走回座位去,隻剩下路熹茗留在原地焦慮地計算下一步該做些什麼。
老李這回下定了決心要把她帶出去,用兩隻手拽住了路熹茗,讓她無法掙紮。
他把路熹茗拖到大門口,又把她往門外一推,苦着臉道:“姑奶奶,求你别來了,我獎金還沒發,不想被扣錢。你啊,趕緊找個人改嫁了吧,說不定你夫君已經忘了你了。”
“什麼意思?”路熹茗立刻抓住了關鍵詞,“什麼叫已經忘了我?”
老李四處瞅了瞅,發現沒人在看着他們,便湊近路熹茗小聲說道:“哦,你不知道啊,在環亞生活的石芯,被送去風原谷前,可以自行選擇要不要抹去在環亞的記憶。”
“為什麼?”
“怕他們有很大的心理落差呗!還能是為什麼?快回去吧。”
在聽完老李的話後,路熹茗甚至不知道她是怎麼回的家。
經過嶽溪橋的時候,她沒意識到自己要過河,直接往河裡走去,還好顔顔眼疾手快把她給拉了回來。
“他說的隻是選擇,楚少爺又不一定會選擇抹去記憶的。”顔顔有些焦急地對心不在焉的路熹茗說。
“我要去找他,”路熹茗直直地盯着流淌的河水,“我要去找他。我項鍊還沒還給他。”
“好,去找他,但我們得先回家。”顔顔拉着她的手走上橋,之後便不敢再松開手了。
等回到楚宅後,顔顔便去給路熹茗準備午飯了。
路熹茗站在廚房裡看着她忙前忙後的背影,本想搭把手幫個忙,可剛拿了個碟子,她就手一滑把碟子摔在了地上。
“啪”一聲,青花瓷碟碎成了兩瓣。
顔顔立刻給她端了小闆凳,讓她坐在凳子上别再亂動,自己便收拾起殘局來。
等粉碎的碟子收拾幹淨後,她卻說什麼都不讓路熹茗幫忙了。
路熹茗鼻子酸酸的,坐在闆凳上乖巧地問:“顔顔,你為什麼要在這裡等我?”
顔顔正在切一根胡蘿蔔,她嘴角帶笑地回答道:“因為小姐你與我有着很深的羁絆呀。”
“那你會選擇忘了我嗎?”路熹茗歪着頭問。
顔顔的動作一頓,歎了口氣,幹脆把刀扔在一邊,在圍裙上擦了擦手,來到她的身邊,兩手握住她的肩膀,對她說:“不會的,我想一直記住你。”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透着純真又善意的光芒,路熹茗的鼻子卻更酸了。
顔顔想記住的,應該是林夢洋吧,而不是她路熹茗。
“顔顔,一會兒能不能多放些辣椒,我想吃辣了。”她低下頭來讓眼淚落在地上。
“好的,沒問題。”顔顔甜甜地笑着。
“要很多很多的辣。”
“嗯嗯!”
那頓飯,路熹茗一邊哭一邊吃,一邊用“真的是太辣了”這個理由來掩飾着自己。等她吃完後,她的眼睛嘴唇鼻子就都紅了。
她和顔顔約好了第二天就啟程出發去風原谷,即使不能把楚淵帶出來,也要找個機會見他一面。
除非她見到他時,他真的記不得她了,那麼她自會選擇不再打擾。
可就在這天下午的時候,一夥人來到了楚宅,把楚宅四周圍了起來,還貼上了封條。
他們顯然沒料到這裡面居然還住着人,所以在見到火冒三丈的路熹茗時紛紛吓了一跳。
路熹茗站在台階上居高臨下地對着門外的一群人說:“你們是來做什麼的?”
其中一個戴着眼鏡的男子說道:“這......楚宅無人居住,便會拿去拍賣。我們是來收房子的。”
路熹茗挑眉問:“誰說沒人住了?”
另一個背着褐色牛皮包的男子疑惑道:“奇怪了,我們當時來看的時候,這姓楚的不是說除了他之外沒有其他人了嗎?”
“我是他夫人,就住在這裡,”路熹茗背着手走下台階,“婚書還在我那裡,是要拿出來給你們展示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