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老話說得好,來都來了,那就先到處看看,說不定能發現有用的線索。
白青葙伸手想要拂開鲛紗,隻是手剛觸上鲛紗,還沒等她用力手就穿透了過去。
這樣的情況她很熟悉,剛到現代的時候她也是處于這樣的靈魂體狀态,後來莫名其妙地落到一個将死之人身上,奇怪地活了過來。
想到閉眼前看見的那本書。
所以,她這是穿書了?
四處打量了一番,她現在所在的地方乃是離澈劍尊所居住的雲浮山。
往日裡冷清的雲浮山,此刻張燈結彩,随處可見鮮豔的紅色裝飾,眼前的樹幹上就貼了一個鮮紅的喜字。
看起來就像是凡間結親時的場景,她以前在家中是見過,别人成親時,似乎就是這樣熱鬧的景象。
腦子如同過電一般想起剛才燕六的話,這是她師尊與陸鯉仙子的結道大典。
她師尊怎麼可能成親,他平日裡那不近女色的模樣可不像是作假。
況且他修的可是無情劍,這樣劍君怎麼可能和人結為道侶。
說是這樣說,但是看着眼前的景象也不像作假。
眼前的紅看起來實在有些刺眼,與這清冷的雲浮山格格不入。
木然地随着人群向前湧動,看着這些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那些早已埋藏的記憶逐漸蘇醒。
雲浮山這熟悉的一草一木,有不少還是她當初種下的,現在卻系上了火紅而熱烈的鲛紗,燦爛的陽光下泛着絢麗的波光,瑩瑩地泛着夢幻的色彩。
目光不由得落到遠處大殿上,試圖尋找心中的那道身影。
屋頂清透的琉璃瓦折射出刺眼的光,晃得她不得不側過頭躲避。
餘光卻瞥見角落處出現了另一個‘她’。
白青葙的瞳孔瞬間放大,心頭劇震,為什麼還有一個她?
角落處那個‘她’,看起來好像與她又有些不同。
‘她’的身體格外地凝實,不像她一樣是半透的模樣。
目光仔細地将‘她’上下打量一番,那雙溜圓的大眼睛,此刻盛滿落寞,臉頰瘦削得有些凹陷,嘴唇緊抿,整個人看起來像是遊魂一般,失魂落魄。
‘她’的衣服上還有幾道被刮破的痕迹,一身風塵仆仆。
發生了什麼她白青葙怎麼會是這個樣子?這一點也不合理。
帶着滿肚子的疑問,她還沒來得及走到那邊,就見‘她’已經被一群穿着青色弟子服的人圍住,氣氛看起來不太友好,混亂中那幾人竟還動起手來。
推推搡搡間,失魂落魄的‘她’一個踉跄,重重地跌在地上。
見她跌倒,周圍的人不去扶她,反倒開始嘲笑她,看的她好不氣憤。
一股強烈的吸力從‘她’身上傳來,瞬息之間她的視角陡然轉換。
眼前孔佳居高臨下地垂下眼睑,不屑地看着她,歪扯這嘴角厲聲道:“白青葙!來做什麼?今日是師尊與小師妹的結道大典,你休想搗亂。”
白青葙想要站起來反駁她的話,卻發現自己不能控制這具身體。
然後這具身體她自己動了起來。
“我……不是……”白青葙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孔佳不耐煩地打斷,“這裡不歡迎你,你已經不是劍宗的人了,請你立即離開!”說着,孔佳不耐煩地揮揮手,像是趕蒼蠅一般地催促身旁的二人,示意他們‘請’自己離開。
兩個人高馬大的劍宗弟子像兩座大山似地朝她走來,目光不善地盯着她,像是看着一隻可惡的臭蟲,目光冷漠又嫌惡。
坐在地上的白青葙不死心往大殿的那邊看了一眼,沒有看到想看到的人,失望地起身,又轉過來,目光冷冷地看着他們。
這邊的動靜逐漸引來其他人的關注,叽叽喳喳的議論聲逐漸圍繞着白青葙而來。
白青葙似乎有些畏縮地低下了頭,不自在地用手遮住臉,狼狽地撥開人群朝着下山的方向跑去。
被關在這具身體的白青葙隻覺得一股怒火直沖頭頂,她白青葙怎麼會是這樣一副窩囊的樣子,這是誰寫的劇情,簡直不可理喻。
這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白青葙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路的盡頭,那些看熱鬧的人也逐漸散去。
典禮依舊在有條不紊地進行,并沒有人在意她這一點小插曲。
一個青衣弟子歪着頭不解地問孔佳:“剛才那人是誰?為什麼要這樣對她,看起來還怪可憐的。”
“可憐?她?”孔佳冷笑一聲,臉上的嫌惡一覽無遺,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有什麼深仇大恨,“她慣會這樣裝可憐,她就是一個掃把星,誰沾上誰倒黴,她就是那個被逐出的雲浮山大師姐。”
劍宗的人或多或少都聽過關于她的事,旁邊的弟子一臉的震驚,這原來就是那個傳說中的劍宗大師姐。
因思慕離澈劍尊,不惜殘害同門,就是她害得陸鯉仙子受了重傷流落妖域,九死一生。
可是她看起來也不像傳聞中那樣面目可憎。
想到這他的眉頭不禁皺起,真是人不可貌相,對于這樣殘害同門的行為感到不齒。
孔佳随意地瞥了一眼白青葙即将消失在路口的背影,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樣子,心頭有些暢快,暗道一聲活該。
雲浮山大殿前,悠揚的樂聲響起,漫天花雨落下,典禮即将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