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淚要落下的那一刻,她毫不猶豫地轉身。
灼熱的淚珠被甩到離澈的手背,燙得他的心瑟縮了一下。
一切都亂套了,他明明想說的是,他還有未完成的事,想讓她等一等,等他為師傅報完仇。
為什麼說出口的話卻變成了那樣?他的心魔已經強大到這個地步了嗎?
看着她慌亂的背影,小白,再等等我!堅定地握緊手中的劍,轉身回到洞府。
白青葙一口氣奔下山,淩冽的空氣像是刀子一般,搜刮着她的胸腔,一刀一刀如同淩遲,痛徹心扉。
像是戒斷的過程,雖然很痛,但是過去就是全新的自己。
渾渾噩噩地回到自己的小院,推開門看見無憂在給他種的花苗澆水。
木然地越過他,走向自己的房間,“我有點累了,想睡一會。”她的有氣無力地說。
她看起來好像很累的樣子,像是去打了一場仗,整個人透着一種奇怪的無力感。
關上門,緩緩跌坐在地上,渾身的力氣都像是被抽空,呆呆地靠着門放空自己。
視線挪到桌上的時候發現上面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小土罐,裡面插上了些随處可見的小野花,有人将它們錯落有緻地細心整理過。
看着生機勃勃,帶着一股子别樣的鮮活。
她好像被注入了一股力量,頓時好像也沒那麼傷心了。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傷心些什麼,是傷心自己被拒絕了,還是傷心自己這些年的付出就像是一個笑話。
屋外,無憂有些疑惑地看着白青葙的房間。
“她是不是有點不對勁?”
小桃擺擺枝葉,肯定道:“你沒看出來嗎?她這個樣子一看就是失戀了。”
“胡說八道。”無憂對于小桃的說法不置可否,小白明明傾心于他,何來失戀一說。
再說他上次相信它的話,結果把事情弄成那樣。
見他不信,小桃高深莫測地冷哼一聲。
哼!居然不相信它閱文無數的經驗。
它的桃樹下不知見證了多少的愛恨離愁,他敢說說就沒妖比他更懂感情。
無憂心不在焉地澆着花,想着白青葙剛才的模樣,确實也有些不對勁。
桃枝不客氣地戳了戳無憂,“大人再澆,這花就要淹死了。”
無憂回過神,面前已經積起了一汪水。
一天的時間轉瞬即逝,白青葙揉揉發麻的四肢,看着從窗縫透出的亮光。
慢慢扶着門框爬起來,走到窗邊,将窗戶推開。
房間裡黑暗快速地退散,被明亮的日光占據,清冽的空氣讓人快速地清醒起來。
看着窗外生機勃勃的植物。
真好!又是嶄新的一天,就讓一切的不開心都留在昨天。
深吸一口氣,趴在窗邊,看着太陽慢悠悠爬上山頭。
小桃疑惑地看着她,昨天不是還一副要死了的模樣,現在又充滿幹勁的樣子。
真是個奇怪的人。
旁邊的房間門被推開,無憂理了理衣服,詫異地看着趴在窗邊的白青葙。
往常這個時候她應該還在睡才是。
起這麼早,看來她确實不對勁。
“早啊,無憂!”白青葙的眼睛眯成彎月,梨渦深深,看起來很開心的樣子。
“早,今天心情不錯?”看着她反常的模樣,無憂眼神微閃,她這真的很不對勁!
白青葙直接從窗戶爬出來,拖着有些發麻的腿,一瘸一拐地往前走。
一邊走還一邊招呼無憂,“走,我們去叫栾紹他們去靈藥園上工了,早死早超生,早點把這事了結了。”
無憂此刻有些了然,怪不得小白昨日回來不太對勁,原來是沒将這事推掉。
搖搖頭,小白這師尊是真不行。
由于當初她為了近水樓台先得月,這院子選的及其偏遠,現在要去找栾紹他們幾乎得跨越整個劍宗。
一路上她總覺得有些不對勁,路上那些弟子奇怪的眼神是怎麼回事?
還有她走過後便會響起窸窸窣窣的說話聲,但她一回頭他們便噤聲,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他們奇怪而躲閃的目光,看的她渾身起雞皮疙瘩,感覺像自己沒穿衣服就出門了一樣。
低頭看了一眼,沒問題該穿的都穿了,又摸了摸自己的頭發,沒亂啊。
那他們究竟在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