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先生的話是陳述句，溫令羽沒必要藏着掖着身份，他坦言道：“你要開設分館的目的呢？”

分館有好處，卻并不代表好處會大于弊處。

溫令羽隻有一個人，沒有過多精力去管理太多，萬一隔得遠的分部陽奉陰違，無從得知，容易違背初衷。

于先生他看樣子十分有把握，“我負責出錢出力出地方，管理還是由你來，穩賺不虧的。”

“那你呢？如此無私奉獻，什麼都不想要？”溫令羽看出于先生在猶豫，他接着說道：“既然宴會你請了，獎勵我們兩個心知肚明，還是直接說得好。”

比起到時候闆上釘釘，溫令羽更需要時間去解決。

于先生笑了，他很滿意溫令羽的坦誠，“管理人員依舊你來确定，但是人選我總有資格推薦吧。”

野心慢慢浮出水面。

“那還是我管嗎？人都是你選的。”溫令羽看出于先生話裡隐藏的玄機。

氣氛變得凝重。

于先生他也發現溫令羽嚴肅起來，他轉圜了餘地，想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準備和溫令羽聊聊：“我是外地的，每一次過來都要花好幾天時間，深刻知道這裡面的艱辛，我為大家好的心是真的。”

“我已經見到過好幾任老闆了，但無一例外他們都拒絕了，我還是不放棄，誠意是滿滿的。”

“你不是要幫助人與鬼交流，難道其他地方的就被你放棄了？”

這個鍋溫令羽不背，反駁道：“不會。”

得到了答複，于先生同樣知道溫令羽在擔心什麼，沉默了片刻後，做出了讓步，“分館可以先試營業，距離近的設一所，确定沒問題後再修建。”

看清對方眼底的認真，溫令羽先是轉移了話題，“你難道不想完成許願者的祈願，從這裡解脫嗎？”

每個鬼魂來到的原因。

于先生有一瞬間動搖，随即定了定心神，不再被溫令羽的話帶偏，說道：“我隻要剛才提的要求，其他都不需要。”

都這麼說了，溫令羽陷入了沉默，直到阿辛戳了戳溫令羽的手臂，叫他。

“鬼小館的分館要無條件收留鬼魂，這個是鬼小館的設立初衷。”溫令羽松口了。

鬼小館實際就是個收容所，而留在這的人靠生前的本領讓死後過得更好，順便造福了其他鬼。

“好好好，這是絕對的。”于先生見溫令羽答應了，大大松了一口氣連連應聲，下一秒就叫人去安排，不給溫令羽後悔的機會，“快點，叫他們準備起來。”

直到于先生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拐角，再也看不見了。

阿辛走了回來，他還心所顧慮，說道：“阿羽，我怎麼有種不好的預感，要不然我們還是反悔吧，小心為上啊。”

好幾任老闆都不肯答應，絕對有他們不知道的原因在，阿辛不希望溫令羽冒險。

萬一是出了事，被埋怨的，溫令羽首當其沖。

那場面簡直不能想。

溫令羽和阿辛一樣，但他不能表現出來，得承擔，“先試營業一家。有問題我們再關掉，主要我們沒有正當理由拒絕，是不能駁回他的要求。”

“那為什麼以前的老闆可以？”阿辛不理解。

溫令羽看了阿辛一眼，明白對方還在懵逼中，解釋道：“因為我們沒找到啊，能想到我立馬就去拒絕掉他。”

回家之後，家裡隻有他們。

溫令羽就和溫老說了這件事，本意詢問他的意見，老祖宗坐鎮，能指望他來指條明路。

聽完，溫老眉頭頓時皺了起來，對這個事他也為難，“新建鬼小館最現實性問題是場地，沒有一處地能長久留給鬼魂居住，所以隻有活生生的人能成為它的老闆。”

在溫老的口中，溫令羽和阿辛知道了不少事情。

鬼小館的，無論是設施還是活動，在任何地方，都有鬼魂能開展起來，成為鬼小館二号，缺陷就是時效性。

等辦事的鬼走了，或是那個地方改變了，鬼小館二号就消失了，保質期太短。

世世代代流傳下來的，隻剩下這一家了。

“所以建立一個分館很容易，但又很難。”溫老開始最後的陳述總結，“姓于的那位小夥子，隻是想借個鬼小館這名頭，畢竟能被所有鬼承認的鬼小館隻有這一家。”

地位是沒法随意更改的。

“老先生，那他要鬼小館名頭幹什麼？會不會……”給其他鬼造成傷害。

阿辛沒說完的話，聽者依舊能補齊。

于先生沒有什麼可以謀求的東西，名和财他早就擁有了，與其往壞的方面想，不如猜測他是，如鬼小館曾經的創造者一樣，單純想幫助更多的鬼魂，不至于讓其繼續流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