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不應手!”
鐘離秋停止了攻勢,刀子也就順勢頓住防守的動作。
她恨得咬牙,一個兩個的都是武林高手,可就是不願意和她一戰,難道是對她三腳貓的武藝看不上眼麼!
她也不是憋得住話的性子,這麼想也就這麼問了出來。
刀子不承認,“那必然不是這個原因,隻是我覺着無緣無故的,沒有交手的理由......”
話是如此說,可他知道,方才鐘離秋說了是比試,這已然算一個理由了,他再這麼推辭過去,恐怕她面子不會好看。
果不其然,鐘離秋愈發着惱,“比試比試!我不是早就說過了麼!緣何還說沒有理由!”
刀子一歎,知道這場“比試”要是他不好好解釋,她必然會追根究底。
要不,就照實說罷?
于是他道:“我們這些人,到這裡來,是被江湖下了禁令的,按理說,不能再擅自動手。”
“按理按理,我倒想知道,按的究竟是什麼理!”
刀子說不出來,“呼哧呼哧”半天,也隻憋出一句,“就是有那個律例......”
冷慕白在一邊旁觀,料想今天這場仗是打不下去了,她上前一步,對鐘離秋道:“不打了,走吧。”
鐘離秋看她一眼,氣吼吼對對刀子放話:“公理自在你心是吧?”
刀子如獲大赦,連連點頭。
“哼!”鐘離秋橫聲道,“我不認!”
“今天暫且饒你一場,下次我還是要戰的!”
放完話,她旋身離去,鞭子在腰間纏了一圈又一圈,當真是飄逸靈動。
冷慕白朝刀子點了點頭,跟了上去。
刀子在原地苦笑兩聲,心想接下來兩天難道要繞道走嗎?
可是這樣與江湖後人接觸的機會以後也不知道有沒有,他打心眼裡還是想多多相處的......
鐘離秋走出一步,卻又停了下來,她火氣消下去之後,總算是知道忘記了什麼了。
說好要去找人學着做碗的,怎麼半途打了起來,還氣走了呢?
不行不行。
她低着頭,悶不吭聲轉過身,又來到刀子面前。
刀子笑了一下,想着她還挺明了自己的目标的,哪怕在跟他剛發生過争執之後,也會直接回頭找他,不像别人那般在意多餘的臉面。
本來渾然不在意的鐘離秋,被他一笑弄得不适了起來。
她永遠是大大方方的,不在乎所謂的人情俗世,但這并不代表她不懂,她都懂,隻是選擇了不在意,要是被人拎出來,成了一個特殊事件的話,還是會讓她在意起來的。
她清清嗓子,正兒八經問:“你還願意幫我們去找人嗎?”
刀子笑意漸深,“自然是願意的。”
他們來到了距離湖邊很遠的小木屋門口。
屋子外面到處是七零八落的火爐,鐘離秋心想難怪要建在距離湖泊遠的地方,近一點的地方會有水汽,不容易生火。
刀子敲了敲門,過了好一會兒也不見有人來開門。
他卻老神在在等待着,半點不着急的樣子,看到他們疑惑望向自己的眼神,解釋道:“曲師傅要是不應門,大概是在看火,等他這一爐子燒完就好了。”
幾人按捺下性子,與他一起靜等。
過了一會兒刀子便敲敲門,終于在約莫一刻鐘過後,門“吱呀”一聲,從裡面開了。
裡面黑黢黢的,卻有鋪天蓋地的熱浪襲來,幾人紛紛後退。
這時一張臉從門縫裡探出來,膚色黝黑,卻被烈火燒得紅彤彤的,她精神氣十足地望了一圈,嗓音卻嘶啞道:“你們來作甚?”
刀子擡起手介紹了一圈冷慕白幾人來曆,笑道:“這幾人要為楓橋制作陶碗,找你取經來了。”
曲師傅本來雙目就炯炯有神,聽刀子說完更是雙目發亮,“好啊!這是給我添小徒弟來了!”
她直接敞開大門,頓時屋子裡面的熱氣更加兇猛地湧到外面來。
埼玉默默思忖,這封州本就是白天炎熱無比,可曲師傅的屋子竟然比外面還要熱,一個小木屋怎麼能承受得住的?
他再擡頭一看,才發現曲師傅住的并不是小木屋,而是土屋。
顔色并不似一般的土,而是略微有些深,與木頭顔色相似,怪不得他一開始沒分辨出來。
他打量土屋的動作也落在了其他人的眼裡,他們也發現了這是個土屋的事實。
心細如塵的刀子再度一笑,說:“這屋子啊,可是曲師傅一點一點燒制而成的,當時她沒有屋子,我們輪流收留她,這才讓她有機會等到屋子建成。”
這番話,讓冷慕白都不禁為之側目。
“這屋子,竟然是用陶土燒出來的麼......”她低聲道。
“你們也看不出來吧?”
刀子笑眼看向陶師傅,陶師傅在他的目光下赧然地揉了揉鼻子。
“她當時死活非要造土屋,我們勸她不要,土屋一時半刻造不出來的,她會沒地方住,可是她不聽,執拗得要死,那怎麼辦,我們就大發慈悲,讓她住到我們的屋子裡,喏,”他揚頭點了點面前的屋子,“這才有你們現在看到的這個玩意兒。”
“不是‘玩意兒’,”陶師傅認真地糾正道,“是屋子,這裡最穩固、最安全、最牢靠的屋子。”
“哎,說到這我就要跟你辯辯了,”刀子原本雙手抱臂,現在他把雙臂放了下來,上身微微前傾,擺出一副要和陶師傅好好理論的姿勢,“我們的木屋子,可是在張師傅的指導下完成的,結構穩固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