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屋子裡原先主任留了個梯子,岑今雨沒丢塞到了雜物間。真别說,這梯子真重,不是竹制,是木凳的樣式。當時留着是覺得這梯子牢固,請的人收拾的。
這會大半夜,岑今雨穿着漂亮的裙子,跟做賊似的,一寸一寸往院牆移動。回城多年不幹活了,放以前在下鄉,完全不在話下。
岑今雨想到了周奇略改良過的多功能椅子,此刻是比較懷念,懷念物件,也不可避免地懷念起人、事。
那時多麼淳樸啊。
爬梯子不難,岑今雨把裙子往腰間一裹直接上去,但下來就難了啊,對面又沒有梯子接着。
“沒關系,我這麼高摔不死的。”岑今雨給自己鼓勁。還好今日穿的是粗跟的皮鞋,往下一跳就行。
如果有人此時正好在,就能看到一個高挑漂亮的女人,不雅地弓着腰趴在牆上,裙擺圍住挺翹的屁股,青筋暴露的手指緊緊裝着牆壁,下肢下放,在搖搖欲墜之際,終于撐不住地跳了下來。
好險,岑今雨拍拍自己的胸脯,墊着腳往前走,走了幾步想起裙擺還沒放下來,又趕緊停下來把裙擺放好,然後擡頭跟做賊似地觀察四周。
麻蛋,一回家就去翻牆,忘記看周奇略家有燈光嗎?
秋夜的月亮黯淡無光,依着外面的路燈,岑今雨得以近距離窺得周奇略的近處。
周奇略這個院子種着一些不需要費心打理的花草,有花農每周來一趟。岑今雨還知道周奇略還請了阿姨輔助衛生。比起事事親力親為的自己而言,周奇略過得可比她潇灑了,她隻敢一個月請一次阿姨。
岑今雨坐在門口的台階上,她現在隻思考一個問題:如果周奇略今晚不回來,她要怎麼爬回去呢?
她望了三米高的院牆,已經在想該怎麼爬了,也許可以借助旁邊那個大樹,蕩過去呢?岑今雨摸摸鼻子 ,她沒有猴子的基因。
看來唯一可行的就是,踩着周奇略的車爬過去,雖然遠了點,但隻要能抓住牆頭,辛苦些,總能爬過去的,應該吧。
就這樣胡思亂想中,車身由遠及近地傳來。
周奇略推開院門時,黑暗中,一雙杏眼期待十足地看着自己。說實話是他膽子大,換個人真的會被吓傻。
“你來多久了?”周奇略把車停好,走到岑今雨身邊。
岑今雨:“我下班就來找你了。”
周奇略擡手看了下手表:“三個小時了?吃飯了嗎?”說話間他已經推開了門。
驟然打開的燈光,讓岑今雨忍不住閉上眼,睜開時赫然發現,周奇略一臉疲憊。
“吃面條可以嗎?”周奇略站在廚房門口問她。
“我來做吧。”岑今雨走上前,周奇略也沒有推辭,讓開了位置。
等岑今雨煮好面條端出來時,才發現周奇略躺在沙發上睡着了。這季節不蓋被子睡,明天準會感冒。
一樓沒有被子,岑今雨看了下,周奇略的一件外套挂在玄關上。她走過去拿了過來,剛要給周奇略蓋上時,周奇略醒過來了。
周奇略眼神還迷離着,看着就是沒睡醒。
“今雨?”他叫了一聲,接着在岑今雨的詫異中,長手一攬,把岑今雨攬進自己的懷裡。
“别動,讓我抱抱。”
雖然沒認錯人,但絕對記錯時間了。
岑今雨幾次想要爬起來,但周奇略的大掌跟如來佛祖的五指山,哪裡能爬起。
大概顯岑今雨太鬧騰了,周奇略熟練地把手放在岑今雨的屁股,再輕輕一推,接着低頭攫住岑今雨的唇。做這些時,周奇略從頭到尾都是閉着眼睛的。
岑今雨被吻上時在想他們有多少年沒結婚了,熾熱的溫柔的,這是獨屬于周奇略的吻。然後她才想着要反抗,可這反抗再次被周奇略壓住了。
溫柔的吻逐漸用力起來,不斷進攻的舌頭,帶着熟悉又陌生的戰栗,讓岑今雨在沉淪和清醒之間來回搖擺。
但周奇略顯然沒有給她選擇的時間,他嘴裡吻着,手裡也動氣來,再下去顯然真的要脫軌了。
岑今雨張嘴用力咬了周奇略的嘴唇一下,吃痛的聲音從兩人的唇齒間溢出,周奇略這才睜開眼睛,這才發現自己不是在做夢,他親了岑今雨。他趕緊推開岑今雨,又發現自己動作太大,岑今雨會摔到地上,又趕緊拉住對方。
最終兩人胸貼胸地擠在一起。
“剛做夢了。”周奇略這次輕輕地把岑今雨抱到旁邊,掌間的溫熱就像溫柔冢,差點讓他想把人再來回懷抱。
周奇略快速地站了起來,見到桌上的兩碗面條時,快速走過去:“我正好餓了,我先吃面。”
岑今雨咬了咬嘴唇,眼神濕潤地盯着周奇略的後背。
周奇略一直背對着她。
岑今雨走到餐桌旁,安靜地吃起自己的面條。
“嗤……”溫燙的面條碰到周奇略嘴上的傷口,那是剛剛岑今雨咬的。
岑今雨瞥了一眼,就移開視線了。
周奇略隻吃痛了幾聲,後面就很有意志力地不吭聲,隻是碗裡的湯,他一滴沒喝。
周奇略擦了下嘴唇,心情也終于平靜下來,他擡手示意岑今雨坐到沙發上。這次岑今雨選擇一個離周奇略最遠的距離。
周奇略開啟了話題:“今天你們局裡有警察去,你沒事吧。”
“我就是來找你說這事。”
“周末秘密進行,你們該上班上班,不用多管。”
“多大的罪名?”
“我希望是死罪。”周奇略沉聲回道,那聲音裡充滿恨意,“除了周修傑,他們兩個就算不死也得把牢底坐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