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想不明白了,姐弟倆一個學習好,恨不得天天捧着書看,另一個不愛學習,讓他安靜坐下來看書半個小時,就像屁股被蟲子咬了似的,根本坐不住。
女兒聰明,像他,兒子笨笨的,像娘多一點。
黎金陽跺腳:“你們父女倆合起夥來欺負我,我找我娘去。”
“娘!”
地裡的花生終于拔完了,也摘完了,大隊長讓大家夥歇兩天,之後就是雙槍,養精蓄銳很重要。
黎霜霜這兩天都在琢磨如何掙錢,想破了腦袋也沒能想出一個完美的辦法,她力氣大,總不能到街上吆喝幾聲,給路人表演胸口碎大石吧?
心情煩躁,不想在家待着,她索性到村裡随便走走,散散心,也許心情一好,就想到好辦法了呢。
村子的東邊有一個魚塘,周圍種了一些樹,魚塘邊搭了一個小屋,以前每年冬天總會有其他村的村民來偷魚。
大隊長為了防止魚塘裡的魚被偷沒了,于是安排隊裡的青壯年在那段時間輪流守夜,還養了一條大狗,叫大黃。
黎霜霜走着走着到了魚塘這邊,有水,還有樹蔭遮擋,感覺沒那麼熱了,就是不能待久了,蚊子多,咬人很疼。
她就是那種容易招蚊子咬的體質,一到夏天每天長衣長袖捂得嚴嚴實實的還是被咬,一家人坐在樹蔭下乘涼,蚊子轉挑她一個人咬,也是奇了怪了。
胳膊上又被蚊子叮了一個包,特别癢,想撓,黎霜霜正準備走,突然聽到說話聲,仔細一聽,有點耳熟,循聲悄悄走過去。
喔嚯!名場面!
這運氣也是沒誰了!
黎霜霜尋思着要不要掉頭走人,不想沾惹上半點男女主的那些破事。
她一個出場隻有七次的路人甲,那點螢火之光如何能與強大無比的主角光環相抗衡,怕被炮灰,骨頭渣滓都不剩。
她隻想做一個默默無聞的路人甲。
但是吧,八卦是華夏人埋在骨子裡的本能,這都親眼撞見了,八卦就在眼前,實在是好奇。
黎霜霜忍不住偷偷往前挪近一點,餘光向右一瞥,眼睛不自覺地瞪大。
“你怎麼在這?”
周程書壓低聲音,反問:“你不也在這?”
不用上工,他又不想在宿舍,梁進明這兩天隻要一逮着機會就問他借錢,魏紅時不時在他面前刷存在感,一會兒問他借書,一會兒假意向他請教問題,煩都煩死了。
拿了本書到外面尋了個清靜涼快的地方,一個人安安靜靜地看書,看久了,想歇會兒,漸漸睡着了。
迷糊間看到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他猛的一下清醒了,便跟了上去。
生怕驚動了魚塘邊的那對年輕男女,黎霜霜沒理周程書,豎起耳朵,雙眼發亮。
周程書挑了挑眉,默不作聲。
魚塘邊,樹蔭下。
黎青蘭咬着下唇,滿臉羞紅,嬌聲道:“許知青,我,我……”
許明路壓下心中的不耐煩,溫聲問:“黎同志你攔住我到底想說什麼?”
他有些煩悶,早知道就不走這條路了。
許明路家在首都,家裡是從軍的,家世好,相貌清俊,這一點從他小學到高中收到過許多女同學送的情書可知。
黎青蘭的這番姿态,和學校裡追求他的那些女同學并無兩樣,他很想當場走人,可是從小到大受過的教育不允許他胡亂對女孩子發脾氣。
而且黎青蘭的父親是大隊長,他雖然高傲,卻不是沒腦子,得罪了黎青蘭,回頭她向她爹告狀,如果大隊長心眼小點,随便給他安排個打掃廁所、掃豬圈的活,就夠他受的了。
好不容易堵到了人,黎青蘭怎麼可能就這麼讓人走了,眼一閉,心一橫:“我想和你交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