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場好戲,村民們很滿足,隊裡這幾天應該是不缺話題了。
下午,黎朝陽來家裡:“青蘭說你找我,什麼事啊?”
黎霜霜直截了當:“朝陽哥你知道黑市嗎?”
黎朝陽下意識瞪大眼睛,警惕地掃了眼四周:“小點聲,你問這個幹嘛?”
看他這鬼鬼祟祟的樣子是知道了,她猜的果然沒錯。
黎霜霜:“我手頭有樣東西,想換點錢和票,你經常在外面混,見多識廣,狐朋狗友那麼多,所以想找你幫個小忙。”
黎朝陽彈了下黎霜霜的腦門:“那叫有情有義好兄弟,什麼狐朋狗友,說吧,啥玩意?”
沒有拒絕,那就是可以商量。
黎霜霜小聲道:“金條。”
“什麼?金條!?”
黎朝陽差點被口水嗆住,聲音下意識拔高,意識到有可能被人聽到,下一秒壓低聲音,“你哪來的金條?”
不會是搶來的吧?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堂妹一身蠻力,一般人幹不過她,王大雷那天的慘狀可是叫他記憶猶新。
黎霜霜避開這個話題:“反正你别問了,不偷不搶,沒犯法,能換嗎?”
她弟天天在耳邊念叨他的大餐,耳朵就快聽起繭了。
黎朝陽坐在凳子上,右腿伸直,盯着黎霜霜看了好幾秒,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打破砂鍋問到底還是算了。
“能是能,我要先驗貨。”
黎霜霜站起身:“我去拿。”
翻出床底下藏金條的盒子,撿起一根,還剩五根。
重新藏好盒子,黎霜霜站在房門口喊道:“朝陽哥,過來。”
黎朝陽進到房間,看到桌子上放着一根金燦燦的金條,眼睛都瞪直了:“你來真的?”
黎霜霜白了他一眼:“不然呢?耍你玩嗎?我沒這麼無聊。”
黎朝陽深吸一口氣,搓搓手,拿起金條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是真的,行,我幫你走一趟,也是你運氣好,我最近新認識了一個大哥,專幹倒騰古董黃金生意,我找他出貨。”
黎霜霜有些擔心:“有沒有危險?如果風險大,不安全,那就算了,當我沒說,我可不想你因為我的事出意外,否則我良心過意不去,大伯娘也不會放過我的。”
黎朝陽一手叉腰,讓自己看上去很有氣勢:“放心,我沒那麼偉大,有危險我早跑了,更不會等着人來抓。”
“不過提前說好了,就算咱倆一個姓,親兄弟明算賬,我幫你這麼大一個忙,跑前跑後可是要費不少勁,要點跑腿費不過分吧。”
他最近手頭有點緊,隻能厚着臉皮從堂妹手裡扣點錢,這也是道上的規矩,頂多他要少點。
黎霜霜點頭:“應該的,就算你不要,我也會另外給你錢,不會讓你吃虧,不然下次我都不好意思找你幫忙。”
“對了,最好能換一些票回來,家裡什麼都缺,有錢沒票什麼都買不了。”
黎朝陽小心包好金條放到口袋裡:“知道了,等我的好消息。”
黎霜霜把人送走,轉身回房間,繼續寫她的稿子。
等她終于絞盡腦汁寫出一篇稿子,爺爺的生日也到了。
大姑媽黎秀萍和二姑媽黎秀紅帶着丈夫和孩子都來了,兩人隻相差一歲,前後腳出嫁,大姑媽嫁有點遠,在另一個公社,二姑媽嫁的近一點,隔了兩個大隊。
大姑媽和大姑丈早兩年分家了,生了一個兒子、兩個女兒,夫妻倆很勤勞能幹,不用和公公婆婆住在一起,日子越過越好,大姑媽臉上的笑容都多了。
相比起大姑媽,二姑媽嫁的人家條件要好一些,公公是大隊長,丈夫在縣裡的一家紡織廠當臨時工,二姑媽給婆家生了兩兒一女,每次回娘家都很神氣。
可不要小看了臨時工,城裡崗位緊缺,每年都有大批知青找不到工作,隻能選擇下鄉,二姑丈能有一份臨時工的工作,可見其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