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許惜溪答得斬釘截鐵,聽到鞭子在許裕和手裡捏的響動,許惜溪知道許裕和不想下手,但依舊淡聲道。
“我沒錯。”
聽着鞭子被擡起時的聲音,和雲書竹怒喝聲,許惜溪卻依然隻用平和的語氣道:“爹,女兒沒錯,但女兒有話要說。”
聽着周圍輕聲的呼氣聲,似乎都是如釋重負,許惜溪忍不住心裡一暖。
随即鄭重道:“爹娘,我想問你們一句,如果有人要害你們的兒女,你們會選擇默不作聲,還是不惜一切讨回公道。”
兩人不知道許惜溪要問什麼,但還是毫不猶豫的開口道:“自然是讨回公道。”
頓了頓許裕和又道:“但我會在最大程度上讓你們不受傷害。”
“既然如此,我想爹娘應該快些準備将五姨一家趕出府去,以免夜長夢多。”
許惜溪話落,許裕和卻皺眉道:“他們不過是手腳不幹淨,但一年隻這一段時間,就是貪财,不會害人的。”
“爹,人為财死鳥為食亡,這麼貪的人你怎麼肯定他隻想每年隻有這些天拿,一頓飽怎麼頂得上頓頓飽。”許惜溪看着許裕和冷靜道。
許裕和頓了下,心裡一時間似乎閃過些什麼,但餘光瞥了眼身旁的雲書竹後才道:“想太多了,這麼些年都沒什麼動作,不會怎麼樣的。”
“爹娘,就是因為這麼些年了,才會有動作的,畢竟這麼多年了他們也都習慣了你們的默不作聲不是嗎?我雖然今年才認識他們,但我想他們第一年應當還不是這樣的,但今時今日又是如何呢?怕是早就想讓将軍府換人了。”
許裕和聞言才冷聲道:“什麼意思?”
許惜溪歎了口道:“爹娘,你們也知道,我其實說大不大,說笑也不小了,本家沒什麼能力,但其實平民家腌臜事不比富貴人家少的,為了多分一個鍋半個瓢而兄弟阋牆的大有人在,我十歲就和什麼伯伯,嬸娘們搶過那點可憐的家産了,其中的髒事怕是見的不比爹娘少。”
雲書竹卻有些坐不住了,看着下面的幾個孩子忍不住輕聲問道:“所以小溪覺得他們會怎麼樣?”
許惜溪歎了口氣道:“他們第一天來時爹娘可有看到他們看着哥哥姐姐的眼神?”
不等兩人出聲許惜溪又繼續道:“是貪婪,像是野狼在冬日裡看到獵物的貪婪。”
“你們總不想将人想的太壞,但爹娘,事關家人,不得不防。”
話落兩人才終于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半響許裕和才開口道:“所以現在該怎麼做?”
“爹娘如果信我不妨先順着我的話去說。”
……
丫鬟将五姨一家找來時,一家人正得意洋洋的想看到許惜溪被教訓的場面,卻沒想到許惜溪居然就那樣大咧咧的毫發無傷的坐在那裡,面上一愣才又大鬧起來。
“裕和、書竹,你們這是什麼意思,你們女兒目無尊長,你們還準備縱容下去?!”
見兩人不說話,五姨夫則又出面軟聲道:“我知道你們心疼女兒,但俗話不都說了嗎?孩子不打不成才,這該打的時候還是要動手啊。”
見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張嘴閉嘴就是讓他們教訓許惜溪,饒是一向脾氣好的雲書竹面色也忍不住陰沉下來。
“小溪該不該打暫且不論,但我聽小溪說今天她差點被打?”許裕和威嚴的聲音響起,下首的幾人心裡頓時咯噔一下。
但想想自己身為長輩打小輩也沒什麼過錯,這才有挺直了腰杆道:“是準備動手打她來着,但……”
“承認就好。”許裕和不等人說完便直接打斷道。
就在幾人還一頭霧水時,許裕和當即開口道:“我們許家的孩子自有許家的家法處置,從沒有旁人教訓的份,既然你們承認了,那也不存在什麼冤屈,如此便也不留各位了,明日便回去往後也不必再走動了。”
許裕和說完,下首站着的幾人具是愣在了原地,片刻後五姨便立刻向雲書竹投去了乞求的目光,隻是雲書竹面上卻很淡漠,似乎已經準備置身事外了。
五姨咬牙還要再求情,一旁的五姨夫卻伸手拽了拽身邊人的袖子。
“既然妹妹,妹夫這樣說了,那我們也不好再待下去,我們明日一早就離開。”
說罷甚至沒再給衆人任何一個眼神,隻轉身時陰毒的瞥了一眼許惜溪,不過許惜溪隻回給對方一個挑釁的微笑。
夜色過半,院子裡響起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片刻後四人兵分兩路,五姨和表姐往許惜毅的房間走,五姨夫和表哥往許惜雅的方向去,隻是走了一半,男人卻忽然對着兒子道:“到時你先不要叫人,我去弄了許惜溪那個小賤人。”
半大的男孩愣了下随後才□□着點了點頭。
見兒子進了門,過了一陣才響起一陣争執聲,片刻後便平靜下來,男人才又笑着往許惜溪的屋子走。
一路上暢通無阻,直到推開許惜溪的房門時才發覺不對,再往外走時,許惜溪的聲音卻從身後響起:“五姨夫這是要去哪啊?”
男人一愣,頭也沒回,隻是笑道:“我聽院子裡有動靜,怕你出事特地來看看你。”
“可不是有動靜,那動靜大的都鬧到我的院子裡去了。”許惜毅的聲音從門外響起。
漸漸的燭火亮起,許家一家五口正齊刷刷的站在許惜溪的院子裡,眼神森冷的望着他和捆着被扔在地上的一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