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麗要許家姑娘。”
話落,四下嘩然。
畢竟乾呂國連大街小巷的孩子都知道,骠騎将軍一直鎮守和征讨的就是東麗。
“這不就是送許家小姐去死嗎?”
“是啊,這許家不知殺了多少東麗人,這許家女嫁過去怕是兇多吉少啊。”
“但為國捐軀也是她身為女子不可多得的機遇啊。”
四下議論聲不止,許裕和當即喝道:“我許家從沒有賣女兒的先例,若是東麗不服打就是,我兒子已經在那裡送了命,我決不能送我的小女兒過去!”
太子聞言立刻面露不忍,溫聲道:“許将軍喪子本宮也自是心痛的,隻是這卻由不得你說了算,再者誰說了要你小女兒去。東麗隻說要你許家女兒而已,本宮也算同安平青梅竹馬,本也想讓安平入了我府中到時便是他東麗要人也斷要不到我頭上來,安平你瞧瞧,身為父親他已經想好犧牲你了。”
許裕和一時間怒道雙眼赤紅,憋了半響,既想和女兒解釋又想和太子反駁,隻是不等他張口許惜溪先笑出了聲。
“我說今天怎麼突然叫我上你們這尊貴的大殿了,原來是在這裡等着呢,不過殿下你大可放心,區區你的三兩句話還離間不了我們父女間的感情,畢竟我父親向來是真心愛護我們的,是為了我們兄妹連命都能舍了的父親。”
許惜溪含沙射影一番,也不管周圍人的臉色便又道:“既然東麗都這樣說了,我們許家也不能真的冒天下之大不韪讓兩邊打起來,到時我們許家豈不是成了天下的罪人。”
看着宋淩白臉上露出的愉悅,許惜溪忍不住嗤笑道:“不過既然是要我們許家女那自然是該我去的,畢竟讓我去太子府做妾我還不如嫁去他們那邊說不好還能殺出一條血路。”
對于許惜溪的挑釁在場的所有人雖然震驚但也有些見怪不怪了,隻有許裕和轉身欲言又止。
太子則是冷笑道:“既如此,那送親的人便選祁大人去吧,正巧許将軍雖然沒了兒子但好在這位祁大人也同許家小姐淵源頗深,許小姐不會不同意吧。”
許惜溪皺了皺眉沒有說話,還真是瞌睡了有人遞枕頭。
“皇兄!我不同意!”忽然的女聲将在場衆人都吓了一跳,回頭間正見宋元瑤站在大殿中央,雖然有人阻攔但畢竟是太子胞妹倒也沒人敢真的動手,于是僵持之際便讓宋元瑤闖了進來。
太子眼神淩厲的看向宋元瑤,厲聲呵斥道:“來人,把五公主帶走!”
侍衛聞言立刻上前,隻是這次沒人再忌憚她的公主身份,宋元瑤無措的看向殿前對峙的兩人,所有話都像是哽在喉嚨裡吞吐不下。
許惜溪感受到了身後的視線卻并沒有轉身的想法,因為整場計劃裡許惜溪根本沒有料到如今的形式。
隻是在侍衛即将觸碰到宋元瑤的時候又傳來了另一道女聲。
衆人内心卻有些五味雜陳了,今日這些女人難不成要翻天?平日裡不允許女人進的大殿如今女人卻是來去自如,當真是荒唐。
隻是在轉身看到來人後私下議論的衆人便漸漸熄了聲響,隻因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太子選定的未來太子妃。
薛語芙站在衆人面前,微微側身擋住了侍衛伸向宋元瑤的手。
“我也不同意。”
對于兩人突然站出來這件事,許惜溪雖然也覺得驚訝但眼下沒有對策也隻能先在一邊靜觀其變。
“都别胡鬧,來人,帶她們下去。”
宋元瑤剛要出聲卻被一旁的薛語芙先出聲打斷了。
“殿下,我等雖為女流今日入殿又不和規矩但我們絕不是在胡鬧,還請殿下……”
“帶下去!”
太子憤怒的聲音橫貫出大殿,連站在大殿門口的内監也不自主的抖了抖。
太子的怒火自然給了侍衛們底氣,于是衆人立刻便上前做了請的動作。
“來都來了,怎麼連句話都不讓人家說,萬一人家真的有天大的冤屈要講,太子殿下作為陛下親點的監國就是如此放任冤案不管的嗎?”
許惜溪笑着上前擋住了侍衛,在兩人探究的目光裡徑直将兩人引到殿前。
太子額角青筋直跳,偏生又拿許惜溪沒辦法,隻是忍着怒道:“說。”
“我們沒有冤屈要伸,我們隻是來說一件太子殿下需要知道的事情。”
許惜溪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我們覺得殿下此舉不妥,雖看上去是為了兩國邦交而犧牲個人,可真正的邦交絕不是靠一個女子就能維系的,那是需要大量的錢财才能建立的,而兩國邦交間一定要交換物質才能建立的邦交必然有一方是吃虧的,我們光是和親過去就已經是弱勢了。”
太子聞言卻笑了:“我們合了貴女過去也能算得上他們的嶽丈了又算哪門子吃虧。”
“可自古至今女子便是委身于男子的,如此豈不代表我們要委身于它高麗?再者說大丈夫間都不争口舌之快,更何況是兩國之間。”
薛語芙的聲音不大卻擲地有聲,一番話下來衆人都陷入了沉默,隻有太子眼神依舊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