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淵總結了一番近來所做的所有事。
确實如他所說,他們對住所和食物投入了極大熱情,但是卻始終不曾關注衣物。
這或許不是他們想故意忽略,在帶出來的家當中,他們有好幾套能夠換洗的衣物,就算是家當少的塘村人都有一兩套衣物帶着。
每天換下後,直接洗掉,雖太陽毒辣,但是洗好的衣物不到半個時辰就能曬幹。
正因如此,才沒有人想起衣物的事,直到時淵提起。
“衣食住,是人類生存不可或缺的三個條件。”
“食物,我們暫且還有神女大人提供的食物,田地也在開墾,過半月春分時,便可開始播種,種子我們能以藥材和大人交換。”
“住所,虞叔帶着隊伍陸續修建,按照石灰窯的産量來年全部人都可以住上新屋。”
“衣物暫時還可以靠帶出來的衣服支撐,但是孩子們不行,孩童長大,之前的衣服就必須要替換,但是這個地方沒有布料。”
時淵淡定分析,抛出問題:“你們有什麼辦法,盡可以提出來,大家一起讨論。”
“狩獵?用動物的皮毛制衣。”
“毛料也行,大人不是要我們圈養嗎,白兔之類的。”
“附近的山坡上我好像有看見苎麻。”
……
百姓們七嘴八舌地說着,時淵反倒閑了下來。
他想要百姓們自行思考起來,而不是成為提線木偶,被人趕一下才會動一步。
這樣的人悲哀而又可怕。
時淵聽着他們說的話,凝練一番後在紙上寫下。
一段時間後,衆人漸漸安靜下來。
油燈的火光穩定而明亮,時淵的影子映在木闆牆上,被放大了好幾倍,影子地垂下的頭擡了起來。
“現在可以用這些材料制衣,麻、葛、毛料、皮革、毛呢……但是皮革,毛料這些我們還可以直接用整塊的,而織布的工具我們并沒有。”
他看向虞立業,囧囧有神的大眼睛指頭出了一個意思。
麻煩你了。
虞立業:???
虞立業眼前一黑,溫文爾雅的時淵此刻在他眼裡可惡至極,真誠的聲音不停在他耳邊盤旋,像是催命的符咒。
惡鬼!!!
“……可是我沒有做過織布機。”虞立業試圖反抗。
“沒關系,我見過圖紙,屆時畫給你,簡單的地方叫其他人做,困難的地方還是麻煩你來。”時淵三言兩語打發了回去。
二人的身影在百姓們眼裡變得異常高大。
百姓們散開,各自去選定的地方睡覺,時淵看着紙張上的内容虞娘子幾人還未離開。
時淵折起紙張放入袋中,“我們還是不能尋大人嗎?”
虞娘子無奈:“是。”
虞蓉:“那飯食?”
虞娘子:“放在山洞門口,小虎會出來取。”
虞蓉:有畫面了,非常有畫面了。
被養的不錯的老虎,小心翼翼的叼着食盒,還要忍住不讓口水落在食盒上。
有畫面了!别再放了!
“虞娘子,辛苦你多注意大人,什麼時候能去找大人麻煩與我說一聲,我和虞叔就先忙着百姓們的事了。”
*
一轉眼半月過去。
傍晚,太陽西沉,綠樹歌唱,紅花伴舞,孩童在淺溪戲水,激起白色的水花,餘晖鋪滿大地,給美景塗抹暖色。
難得清閑,時淵半倚着山腰的粗壯樹幹,淺色腰帶勾勒出勁瘦的腰,雙手抱胸,眼底映出人間煙火,烏黑濃密的長發垂落。
時淵伸了個懶腰,合上眼打算伴着溫柔的清風好好睡一覺。
“少爺,不好了,百姓們吵起來了!”
時淵:……好好睡一覺?
時淵綻開一個清風朗月般的笑容:“怎麼會吵起來?明日的春耕祭祀不是準備好了嗎?”
時柒看着時淵的笑容打了個哆嗦,強行鎮定下來回道:“據說有人覺得應該請神女大人來說禱告詞,保佑春耕順利,但另一部分卻覺得不應該麻煩大人,隻要請族老對大人居所的方向禱告就可以了,結果雙方互不相讓,就,就吵起來了。”
時淵無奈:“……真是,叫人無話可說!走吧。”
時淵撐着樹幹跳了下來,帶着時柒離開,身後樹幹上留下一點墨綠的樹汁,和幾個樹葉細小的碎片。
撲—咔滋咔滋—咔嚓。
灌木叢後探出一個小小的腦袋,明亮的大眼睛撲閃,虞小年左右張望,放松地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
緊接着一隻毛茸茸的小腦袋從他的懷裡冒了出來,兩隻小爪子搭在虞小年的胳膊上,它似乎覺得有些難受,掙了掙身體,卻被虞小年按住了。
“噓,小白,别亂動,我們的冒險還沒有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