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笑着蹲下身,聲音又糯了一點,沒有随意上手,想捏臉的手一直在顫抖,時叁看着小孩的眼睛,裡面忐忑不安,好奇懵懂,很想他小時候看見的那隻站在牆頭沖他喵喵叫的小貓。
“你叫什麼呀,怎麼自己一個人,你的爹娘呢,還是和小夥們在外面玩?”
時叁其實認識這個孩子,身為那位神女最親近的人的孩子,他在外無形之中就和人有了區别。可能這種區别在小孩看來是很無所謂的,畢竟他們也不懂什麼是地位,什麼是權利,隻是聽自己的父母雙親說,不能得罪這個孩子,讓他們都注意着些,不要讓他生氣受傷。
最開始這是細微的影響,後來卻慢慢變大,再後來成了一層隔閡。
虞小年或許剛開始不懂,但是卻能體會到小夥伴們對待自己和他人的不同,漸漸就和元昊他們走近了。
當然,他确實也不太明白,可這并不妨礙他表現出自己的外向的性格,他其實也不太在意。
看着蹲下來與他說話的時叁,虞小年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微微不好意思的說:“我叫虞小年,我才不是一個人呢,元昊和桃桃還在等着我去找他們,娘親說外面太危險了,不讓我出去,可是我好久沒見過他們了。”
說着,虞小年還委屈上了,憋着嘴,大大的黑眼睛裡泛着濕意,看着像是馬上要哭出來了一樣。
“哎呀,哎呀,别哭呀,你自己在外面的确挺危險的,我帶你去找他們好不好,你跟我說他們在哪,靈越村每一個地方我都知道哦,一定馬上就能找到他們的。”
時叁有點無措,對上孩子他總是這樣,更别說還是會哭的小孩了。可能是年少時過的太苦,所以對待這樣柔軟的生明總忍不住放低自己的聲音生怕驚擾,放輕自己的動作,生怕弄疼了他們一絲一毫。
“真的嗎?”聽到這話,專注哭泣的虞小年分出了一點注意力在時叁身上,小臉上露出一點猶疑。
“真的,真的,當然是真的呀。我時叁沒騙過小孩。”時叁拍着胸脯保證。
吳将軍:總感覺這話有點不對。
虞小年眨了眨眼,确認再三,終于擦幹了眼淚,紅通通的兔子眼瞅着人,還有點委屈巴巴,可把對小孩子沒辦法的時叁難受壞了。
“元昊和桃桃都上學堂去了,隻有我不能去……”說到這,他又有點傷心,要不是時叁及時說話,說不得又得掉幾顆金豆豆。
時叁趕緊把手放在虞小年幼小的肩膀上保證:“我知道了,學堂是吧,我送你過去,再找你娘親說一下,好不好?”
吳将軍抱臂環胸,沒有湊近,曾經他也是很受孩子喜歡的,畢竟誰不愛看一張俊臉,擺在面前吃飯都能多吃幾口,不過帶上了蜈蚣疤,自家孩子都不太敢看,生生讓吳将軍一顆老父親心被多插了幾把刀。
這也不能怪誰,隻能說得到什麼,就得失去什麼,他也隻能暗地裡感傷了。
他看着時叁哄好了虞小年再抱起來往前走,慢騰騰跟在了後面。哦,他現在更沒什麼話語權了,今天又是想念家裡嬌妻幼兒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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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将軍的樣貌已經在村裡傳開了,最顯眼的蜈蚣疤标志讓人赤裸裸的就能察覺到對方的身份,虞立業記起時淵私下裡交代他的話,想了想站了起來,打算過去和人交談幾句。
學校打鈴聲過後,有課要上的學子匆匆跑進了教室,隻有沒課或是來圖書室放松的人才惬意的喝上兩口茶潤潤唇,悠閑的看着書本,耳朵卻翹起來聽别人着急忙慌的動靜,忍不住劃開一絲得意的笑。
看完一頁,再翻下一頁,不急不慢。
吳将軍身形闆正,見到這一幕臉上的表情還是不鹹不淡,就看着時叁帶着人直直走向一個方向。
不過還是有點羨慕,畢竟學堂可是了不得的地方,他曾經還想着把自家孩子送到學堂去,以後考取功名,不用再做鄉下泥腿子,說不定還能帶他享享福。
現在是不用想了,都打仗着呢。
他正想着,就聽見有人叫他:“吳将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