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修複斷裂處,也無法複刻那幅畫。
季檀珠這次是真的有點不舍了。
“不過,崔某倒是有個挽救的法子。”
此話一出,季檀珠立刻問他:“什麼法子?”
崔奉初唇角勾起一個不易察覺的笑,他說:“外頭風大,若郡主信得過我,可進來挑選另一隻風筝。”
他趁季檀珠猶豫的間隙,幾步移到門前,打開門,側身邀請她:“請。”
房間内溫暖明亮,已經是秋季,夜風習習,可眼前的屋子确實和主人一樣,處處透露着無害和溫馨。
季檀珠在躊躇片刻,随後還是選擇相信遊戲選擇男主的眼光。
準備大面積擴大玩家群體的遊戲,應該不會出現深夜恐怖謀殺BE結局吧。
季檀珠始終和崔奉初保持一段距離。
為了讓她寬心,崔奉初把房門開到最大,也自覺往一旁站好,去了架子的另一側
崔風險隔空指着架子上各式各樣的燈籠,解釋道:“讓郡主見笑了,崔某平日裡喜歡做些不入流的小玩意,若郡主喜歡,随意拿走即可。”
這幾面牆被木架集滿,上面全是古籍書畫,隻有崔奉初身旁的牆空着擺放着幾隻形狀各異的風筝。
依次排列開來,漂亮的各有千秋。
最重要的是,每一隻都比蝴蝶風筝更加精美。
季檀珠輕手輕腳取下來一隻風筝,贊歎道:“這些都是你做的嗎?好厲害!”
她把風筝翻來覆去檢查,挑不出一點兒毛病。
崔奉初面帶羞澀,微微側目,說:“手藝粗劣,郡主喜歡就好。”
季檀珠也不擔心崔奉初會不會謀害自己了,挨個把幾個風筝看一遍。
她看見漂亮東西就走不動路的毛病又犯了。
選了好幾分鐘,季檀珠還是難以抉擇。
崔奉初安靜站在她的幾步之外,認真看她挑選風筝。
見她猶豫不決,十分體貼的提議道:“不如全都拿走?”
季檀珠轉過身看他,有點不好意思:“這不好吧。”
崔奉初早已為她想好了理由:“沒關系,我隻喜歡做風筝,并不喜歡放風筝。”
這理由很牽強,但放在崔奉初身上卻意外有說服力。
崔奉初一身寬袍大袖,潇灑風流,眉目如畫,端的是一派翩翩公子的氣度。
這樣的如玉郎君,很難想象他是如何放肆玩鬧,牽着風筝到處招風借力的。
“不如讓我買下吧。”季檀珠不想白拿東西,更不習慣欠别人的。
原是好意,但這話說出來,聽到崔奉初耳朵裡,反倒是讓他覺得季檀珠着急與他撇清關系。
崔奉初的笑意僵在臉上,不明白自己哪一步讓她聯想到了買風筝。
不過他很快就調整好,拒絕季檀珠與他錢貨兩訖:“你同我,何必這般客氣?這些不值錢的東西,郡主能喜歡便是奉初之幸,更何況,郡主曾救我于危難之際,若是我為這些東西而收下郡主賞錢,豈不可笑?”
季檀珠還拿着一隻燕子風筝,她神色認真,糾正了崔奉初的說法。
“郎君的手巧,又肯花心思,這些風筝的圖案别出心裁,做工精良,即便真拿出叫賣,也定會在攤位前排起長龍,根本沒有郎君所言那般一文不值。”
“崔郎君,我要給你銀錢,并不是一時興起,随手拿錢财打賞,借此機會折辱你。我隻是太喜歡,總覺得要給你些什麼,才好對得起你的一番心意。”
崔奉初心想,又來了,那種不受控制的感覺。
他在季檀珠的懇切言辭中感受到自己臉上的溫度不斷攀升。
所有的算計在這一刻都不管用,他的卑劣在她面前無所遁形。
崔奉初從未想到先敗下陣來的是自己。
他有些心虛,不敢看季檀珠。
季檀珠還在繼續說:“如果你不願意讓我給你銀錢,總得讓我也回贈些什麼吧?”
說到這裡,季檀珠開始絞盡腦汁想,自己有什麼能做的東西。
琴棋書畫樣樣處于待開發階段。
手工藝品她也沒什麼能做的。
季檀珠一時半會兒還真想不起能用什麼回禮。
良久,崔奉初等不來季檀珠的話音,他怕錯失良機,燒着臉和她說:“我還會做其他東西。”
“就算不會,我可以學着做。”
“郡主,能給我繡個荷包嗎?”崔奉初試探着說,“樣式和紋樣不必太複雜。”
怕季檀珠多心,覺得自己不懷好意,崔奉初最後又補充道:“我家中無姊妹,早就羨慕族中其他兄弟有姐妹親手繡制的荷包了,郡主若是不方便,就當奉初從未說過前頭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