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之念稍稍一怔,不能撒謊,隻能點了點頭,道:“他人去哪裡了?”
侍者:“去買馬車了,他說這天氣不能禦劍。你們到底要去做什麼,你昨晚在哪裡看到了穆堯,你們究竟去了哪裡?”
她看了眼侍者,有些懷疑他已經發現了真言香的效用,道:“你放寬心,我們也不是壞人,查明真相後自然會将能告訴你的都告訴你。”
侍者執着地重複了兩遍原來的問題。風之念伸手點了他的安神穴位,解開他手上的繩索後,把人安置在了床上,道:“好好睡一覺吧,多謝你的讓我知道了這些事情。”
外面的雨勢沒有絲毫減弱的趨勢,她撐着油紙傘,來到飛天樓門外等人。半盞茶後,車夫駕着一輛馬車疾馳而來。
沈洛凡下車快步走來,風之念微微将傘舉高,遮在他的頭頂上。
沈洛凡站在台階下,與之平視,道:“你怎麼出來了,有風鈴的下落了嗎?”
風之念微微點了點頭,看着眼前那雙深邃又幽暗的眼睛,仿佛魂魄都要被吸入其中,道:“你何時發現那男侍有問題的?”
沈洛凡伸手接過傘柄,道:“在他看你到你樣子的第一眼時。”他在朝霧閣處理過近千件大小案件,什麼樣的人都見過,有貓膩的眼神根本不用再看第二眼。
沈洛凡:“先上車再說吧。”風之念被人扶着先進入了馬車裡。
沈洛凡在她對面的位置坐好後,率先交代道:“我隻知他有問題,但還看不出他有何目的,然後此人将我從你身邊支開,我有些擔心他可能是你認識的人,所以沒有立刻動手。但後來,他私自将我的房間布置成那樣,我便确定你們不相識,等他從你房裡出來後,我就把人綁了。”
風之念沒想到他竟然想了這麼多,脫口道:“你為什麼不直接問我呢?”說完,她立刻又自嘲地輕笑了一聲,心想自己都失憶了,遇到一個人就想問對方認不認識自己,哪裡還看出那侍者有何目的,又道:“你問出什麼了嗎?”
沈洛凡:“他是穆堯曾經的摯友,他在此地為穆堯舉辦慶生節日,就是想讓他看到後回來見自己一面。”
風之念:“還有呢?”
沈洛凡:“嗯……他們一家五口,他和他妻子的祖父祖母一起生活,還有他妻子,在今年十月份就要臨盆了。”
還真是把人的家庭調查了一遍啊。她心中正猶豫着要不要将自己新得到的消息交換出去,忽然,沈洛凡從身側遞來了一件東西。
一軸畫卷。
風之念:“這是什麼畫?”
沈洛凡:“你打開看看便知。”
畫軸不到一尺寬,縧帶和包首的材質手感和穆堯故居裡放的那些花鳥畫一模一樣。
她緩緩打開畫卷,看到裡面的人像後,震驚道:“這不是我嗎?”
畫中人比通緝文書上的殺人魔頭更要像自己,有九分相似,連脖頸上的小痣都沒有落下。
沈洛凡道:“這是穆堯的畫。”
在看到畫軸的一瞬,風之念就想到了侍者的話,但她震驚的是:“這幅畫的原作是我兄長,穆堯的這幅隻是臨摹。”
花千澈有三歲畫老的本領,在風之念初到錦城的時候,他為了幫自己找到親人便作了這樣一幅畫。可這幅畫的原作在她十一歲時候丢失後,就再也沒找到過。
沈洛凡:“是臨摹,但原作已經不見了。”
風之念:“你怎麼知道?”
沈洛凡顧左右而言他,道:“原畫曾出現在徐甯手裡,他對穆堯說這是他亡妻的畫像。”
她剛得到的消息一點也不新鮮了,轉而追問道:“是我兄長告訴你的嗎?”
沈洛凡:“不是。”
那便是說花千澈不知道原畫曾在徐甯手上,風之念:“穆堯的這幅臨摹畫你是從何處得來的?”
沈洛凡沉默不語。
風之念一把将畫軸扔還給對面的人,道:“若你有意隐瞞,我們也不必繼續同行。”
沈洛凡看人起身,連忙道:“我不會對你說一句謊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