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朦胧睜眼,察覺到有微弱的光線靠近,連忙戴上墨鏡,顧不上打量四周的環境,撈起趴在一邊的靈兒。
“我去!怎麼全來了!”吳邪的聲音響起。
瞎子擡眸,見吳邪三人打着手電快步走了過來,各個狼狽不堪,一臉疲态。吳邪還算得體,穿着潛水服;胖子和張起靈兩人隻穿了條褲衩子,胡茬黑黝黝的,如半個野人。
瞎子忍不住大笑,“我說怎麼找不到你們,原來是被賣到這兒來了?”
張起靈蹲身抱起瞎子懷裡的靈兒,拂去她面上濕漉漉的頭發。
“别擔心,脈象正常,隻是暈過去了。”瞎子說着眼睛一斜,“你這小雞兒換成大臉貓了?”
張起靈的眼神注視着懷裡的靈兒,這三人不是第一次嘲笑他的超大碼兒童内褲了,想起家裡一堆各種小動物的内褲,沒有出現五顔六色的小花花他已經無比感謝了。
他話鋒一轉,硬生生将瞎子的調侃轉到了正經事上,“你們怎麼來了?”
瞎子便簡單地講述了一下來龍去脈,吳邪等人也将如何進到這裡的經曆以及眼下的困境互通有無。盡管張起靈表示自己也做了詳細地勘察,剛下來的瞎子自然是無法接受他們出不去了的局面的。
幾人靠壁而坐,任瞎子趴在岩壁上一遍遍地勘察。因為他們都知道,這群人都不相信自己會死,不自己檢查一遍都不可能死心。
靈兒悠悠轉醒,小哥的臉映入眼簾,他目光複雜,喜憂參半。她愣了一瞬,摟着他的脖子,眷念地将下巴搭在他的頸窩,笑着紅了眼。張起靈順勢環緊她的腰肢,将她圈在懷裡。
“這下好了,這屁股大的地方,得分出四室一廳來!小哥兒,你兩人,我給你分大一點。” 胖子餓得慌,卻還是拿起手電煞有介事開始分地盤。
靈兒這才發現所有人都在,還不知局面的她開心異常:“真好,聚齊了。”
“是啊。”吳邪苦笑,“黃泉路上可以打麻将了。”
靈兒瞅見瞎子像隻壁虎趴在一邊的崖壁上摳什麼,眉心微蹙,“沒有人管管他嗎?他從進了張家老宅就各種異常。”
吳邪耐心地把這裡的情況給靈兒解釋了一遍。
瞎子聞言走了過來,一屁股坐在地上,“徒兒,你的小小哥引咱們倆來陪葬了。”
靈兒忽然想起那個孩子,着急道:“小小哥呢?你們看見了嗎?”她一臉興奮地看着張起靈,“小哥,我在老宅裡看見你了,小時候的你,那裡是你小時候生活的地方,我在費洛蒙裡見過。诶?這裡是井下了,這裡沒有水?”
面對她語無倫次的亂碼,張起靈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幻覺。”
吳邪進一步解釋,“我進到那座古樓裡的時候,也中了青銅玲制造的幻境,在那個幻境裡,你想看到什麼,就能看到什麼。清河,你認識那樓是小哥小時候生活的地方,所以潛意識就讓你看見了小時候的小哥。”
瞎子得意道:“隻有老子看見的是真實的,那裡全是屍體!老子的眼睛果然無敵。”
靈兒想起瞎子那些異常的舉動,有些豁然開朗,但又覺得哪裡不對勁,沉思了半天,“如果是這樣,古樓裡的幻境是為了困住進來的人,讓闖入者在水下幻境中毫不掙紮地死去。可是小小哥引我來找你們了。他在給我指路,怎麼會是幻覺呢?”
胖子道:“剛剛你們複盤的時候老子就想到了,難道是因為清河體質清奇,能在幻境中找到比天真還牛的突破口?”
瞎子思忖一二,“或許是因為靈兒信任啞巴……不管是啞巴小時候還是現在的他……”
“所以,他不會引我來送死的。”靈兒語氣堅定,四下打量,“這裡一定有出口。”
胖子道,“在天真來之前,我和小哥不知道把這個地方檢查了多少遍了,别說出口了,一條縫都沒有,丫的這地方生來就是一個整體,而且是一整個玉礦。”
瞎子呼了口氣,“我剛剛也檢查了,确實嚴絲合縫,周圍也都是實心的。”
靈兒成為了繼瞎子之後又一個不死心的,站起來就要去檢查,張起靈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别白費力氣,保存好體力。”
餓得兩眼冒金星的胖子撿起地上的氧氣瓶吸了兩口,“老子真他媽是餓了。”
靈兒摸了摸身上,掏出來一盒罐頭,“你們三分着吃,這麼些天沒吃東西了,早知道多帶些吃的來了。”
“娘的,謝天謝地,清河你下來果然比天真管用多了!天真丫的一口水都沒有帶下來。”胖子高興地接過罐頭,傻眼了,“狗罐頭!!!”
靈兒揶揄,“這還是從小滿哥的口糧裡摳出來的。要不是我拿潛水服的時候手快,别說狗罐頭,就是狗毛都沒有!”
胖子一臉喪氣地打開罐頭,分成三份,“天真,你家的狗,你也來點兒。小哥兒,快吃吧,你媳婦給你帶的最後的晚餐,吃了這頓,咱們就睡覺。”
靈兒敲了敲胖子的頭,“别胡說八道。”
看着他們三人狼狽的模樣,靈兒心裡十分不是滋味,胖子都餓瘦了一圈,小哥雖然經過張家長時間不進食的訓練,但也沒好到哪裡去,吳邪還算勉強,隻餓了一天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