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州依舊不放心道:“我要是走了,你遇到危險怎麼辦?”
“我出門甚少,哪有什麼危險,放心吧。”
南州又想幫陸成雪做事,又想守着陸成雪,最終還是被勸動了,準備第二日就啟程去趙家村。
沈複回得知了這一消息,不放心道:“他還隻是個小孩,你真放心讓他自己出門?”
陸成雪站在院子中,看着南州離開的背影,不回答沈複回的提問,反而道:“南州先前教你的功夫,你學了幾成?”
“六七成,怎麼了?”
陸成雪輕輕一笑,轉頭看向沈複回:“南州離開的這段時間,就由你來保護我吧,能做到嗎?”
看似詢問的語氣,眼神裡卻透露出信任,似乎在勾着沈複回答應。
沈複回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說的喜悅,喜歡的人這是在尋求他的保護,他說不出拒絕的話:“好。”
陸成雪伸出一隻手,猶如那個清晨一樣,輕輕貼在他的胸口,輕聲道:“你心跳的好快,是真心想保護我的嗎?”
沈複回的耳朵漸漸紅了起來:“答應你的事,我定會辦到。”
陸成雪繼續蠱惑道:“若是我叫你去殺人呢?”
沈複回一下回了神:“若是有人做了傷害你的事,我會将他繩之以法,殺人是不對的。”
陸成雪被逗笑了:“玩笑而已,無需認真。”
接下來的一整天,陸成雪的笑都回蕩在他的腦海。
這些天他想了很多,尤其是聽到阮辭的事後,他已經說不清是皇帝殘忍,還是丞相更可惡。
若不是皇帝的猜忌心重,阮家上下三十餘人是不是就不用死,他不敢想象這樣的事,還發生了幾次。
陸淵更是深不可測,明知阮辭的來意,卻按照皇帝的意思将她安置于府上,并借機誣陷忠良,導緻林棋和慘死。
沈複回從未想過人心居然險惡至此,可偏偏最壞的兩個人,一個身居高位,一個君臨天下,二人鬥法,傷的卻是普羅大衆。
他大膽猜測一樣,陸成雪明知他的身份,卻不拆穿,反而留他在身邊,是不是也說明,她也是一名受害者?
城外。
南州總感覺有人在跟着他,于是一路快馬加鞭。
忽然,有一支箭從邊上的樹林裡射出來,
南州抽出劍,隻來得及用劍背一擋,隻聽“叮”的一聲,火花四濺。他從馬上跌落,順勢用劍撐住地面,來了一個翻身,穩穩落地。
馬受了驚,往叢林深處跑去了。
南州小心翼翼望向四周,卻沒有一個人。
又一支箭從身後射來,這次他有了防備,身體一側,揮劍将弓箭攔腰斬斷。
那射箭之人終于現身了,身穿灰色的粗布衣服,頭發粗糙,留着胡須,皮膚暗沉,腰間别着兩把刀,看起來四十來歲,他哈哈大笑:“沒想到你個小娃娃竟然能躲過我的箭,身手不錯。”
南州不敢掉以輕心,他皺着眉,怒看着對方:“你是誰?”
“江湖人稱快刀胡子,有人花十根金條取你性命,沒想到你個小娃娃還怪值錢。”
“誰要我的命?”
“這你就無需知道了。”快刀胡子上下打量了一下,“我瞧你資質不錯,若不是那金條太誘人,我必收你為徒。”
南州冷哼一聲,本想動手,又想起陸成雪的囑托,便收住了脾氣:“我給你十根金條,你告訴誰想殺我,如何?”
“哎~那可不行,要是收了你的金子,我快刀胡子以後還怎麼混江湖,不如取你一隻手,我回去交差,你的十根金條就當做拜師費了。”
“拜你個祖先姥姥。”南州罵完,便舉起劍朝快刀胡子刺去。
快刀胡子收起了笑容,扔掉手中的弓,抽出腰兩側的刀,左右手各一把,刹那間,就擋住了南州的劍,并向後一推。
從方才的兩隻箭南州就感覺出來,射箭之人力氣必定比常人大,如今這一推,也驗證了他的猜測。
快刀胡子将南州推開幾步後,使出力氣,朝南州砍去。
南州身輕如燕,躲的很輕松。
快刀胡子意識到自己輕敵了,便使出八分力氣。
隻兩招,南州便落了下風。
南州立刻認識到自己不是快刀胡子的對手,對方力氣大,不易糾纏,隻能找準時機,一招制敵。
走過了幾招,南州沒找到機會,逐漸落了下風,再他接住快刀胡子的左手刀後,快刀胡子的右手刀居然不攻擊他的上半身了,反而朝他的腿砍去。
這時,一蒙面黑衣人從天而降,一腳踹在快刀胡子的頭上,快刀胡子人高馬大,居然隻退後了幾步。
快刀胡子被激怒了,他左右晃動了一下頭顱,大喊一聲,與黑衣人糾纏在一起,打的難舍難分。
南州瞧着黑衣人的招式有些眼熟,想也沒想就加入了戰鬥。
二人聯手終于将快刀胡子踹翻在地,黑衣人道:“快走。”
南州一愣,轉頭看向黑衣人。
黑衣人急了:“看什麼,還不快走。”
“我走了,你怎麼辦?”
黑衣人似乎生氣了:“他打不過我,你快走,莫要糾纏。”他說完,吹了聲口哨,隻見黝黑的駿馬奔騰而來。
南州看了看天色,最終覺得先走一步:“謝謝,保重。”
快刀胡子站了起來:“想走,沒那麼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