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雲溪瞪大雙眼:“你怎麼知道?”
他怎麼知道她去Oubo上班的事?入職的時候她都和他沒有聯系了。
一路行至停車場,保镖恭敬地打開後座車門,許雲溪跟随上車,湯樂仰靠在椅背側目而視,反問:“怎麼,難道你以為我會就這麼讓你離開我?”
從病床蘇醒,他就安排了許多人明裡暗裡的保護她,隻是她不知道而已。
車内昏暗,繁華的巷島夜色透過車窗折射進來,投影在湯樂的眉眼。
他本就偏執又陰沉,如此一來,像是為他渡上了薄薄的戰衣。
“你監視我?”許雲溪盯着他看,身子前傾時,裙子的肩帶滑落下來,白皙的鎖骨線相當美麗。
湯樂修長的食指微微一挑,幫她提了上去,指背滑過她的香肩,眸色微暗,嘴上卻恍若無事:“你可以把監視理解是關心。”
天底下大概沒有誰能像他這般颠倒黑白了。許雲溪雙唇緊抿一語不發,賭氣地轉向另一邊。
忽然間,平穩行駛的車子忽然停了下來。
許雲溪在急刹車的作用下往前一撲,被湯樂一手撈了回來,抱在懷裡。
開車的保镖趕忙說:“對不起湯董,前面有一輛車攔在路中間。”
湯樂眯着眼看出窗外。
是勞斯萊斯古斯特紀念版。
副駕駛下來一個戴黑框眼鏡的中年女人,徑直到湯樂這側的車窗,敲了敲。
口吻公式化:“少爺,夫人請您過去一叙。”
湯樂冷着臉,大手在許雲溪的後背拍了拍,連眼神都沒有賞給窗外之人。
湯樂:“今晚我有事。”
“少爺。”中年女人繼續說:“夫人一直在等你。”
湯樂冷笑一聲。他當然知道白曼語一直在等他,他的手機有幾十通白曼語的未接電話。
但那又如何?
“我說了。我沒空。”湯樂毫不讓步,并且不打算繼續廢話,直接讓保镖起步,駛離這裡。
中年女人站在原地看着絕塵而去的賓利飛馳,緘默片刻,對古斯特裡的女人說。
“夫人,少爺他……”
“好了。”白曼語收回眼神。
中年婦女欲言又止,白曼語道:“阿梅,有話直說。”
“是。”阿梅颔首。
“剛才少爺在車裡摟着一個女人。”
夜色下,黑色轎車駛出一道光滑的線條,如流星般飛快閃爍。
許雲溪仰起頭,摟着她的湯樂在閉目,她曲起食指輕輕在他高挺的鼻梁一刮。
“剛剛誰找你?”
湯樂掀開眼皮,低眉瞧她,長指的力道或輕或重,許雲溪抓住他的手臂擋着他的進攻,湊近耳朵小聲說:“别……”
湯樂收回了手,聲音蠱惑,淺淡,重重一揉,幾乎是咬着她的耳朵說:“回去再收拾你。”
許雲溪把裙子的領口攏好,眼巴巴看着他:“說嘛,剛才是誰找你?”
“我媽。”
這個答案在許雲溪的預料之内。畢竟方才那人都直接稱呼是夫人。
不過,她和湯樂在一起兩年,幾乎從沒有聽他聊起自己的家庭。
“那你——”
話未說完,湯樂的手機響起,掃了眼備注後他毫不猶豫地摁斷。
很快,信息的提示音響起。
信息的内容讓湯樂眉心一蹙,他松開了許雲溪,叫停司機,下車。
旁邊跟随的兩輛奔馳大G也停了下來,兩名保镖不遠不近地站在他身側。
許雲溪降下車窗,一手趴在車門。湯樂背對着她打電話。
偉岸的脊背,挺拔又潇灑。許雲溪暗淡的眼神移至他的側臉。
湯樂從來沒有試過背着她聽電話,這是第一次。
電話一接通,湯樂開門見山:“什麼意思?”
白曼語聲調平靜,緩緩道來:“這是你爸的意思,聯姻對你,對家族都有好處。”
“呵……”湯樂笑了下,摸出煙盒,咬着煙頭在嘴裡。
“到底是我爸的意思,還是你的意思?”
“這很重要嗎?”白曼語說:“與孟家聯姻,隻會讓你的權勢更上一層樓,你沒有拒絕的道理。”
湯樂吐了個利落的煙圈,微風徐徐,煙霧順着空氣飄散到了遠方,模糊了維港畫色。
“意思就是我隻能答應?”湯樂嗤笑一聲:“就跟三個月前一樣,被你當做棋子去将别人的軍。”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白曼語的聲音在湯樂說出這番話後變得激昂起來。
湯樂将煙灰抖落,白色的粉末飄零在地表。
“媽,我差點死了。”
電話陷入了長久的沉默,半響過後,白曼語恢複一向沉穩的态度。
“争權奪利,想要赢,就必須付出代價!”
意料之中的答案。
湯樂嘴邊噙着冷笑,将煙蒂扔入垃圾桶,挂電話的動作沒有絲毫留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