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前她去看了佳士得的拍賣預展,一眼相中了那枚寶格麗豔彩藍鑽蛇形手镯。
恰好那天周末,她從港大回壽臣山,在客廳和朋友打電話聊起這件事,當時湯樂就坐在旁邊,如今看來他應該是聽見她說的話了。
後續的拍賣會她有留意,最後是被一個神秘買家加價六千萬購得,總價1.2億人民币。
絲絨質地的藍色如落地星辰似的熠熠生輝,湯樂牽起許雲溪的右手,為她戴上手镯。
“開心沒有?”他瞧她一眼,悅色隐隐。
許雲溪驚詫半分,臂彎像是被凍住一樣,麻痹了,直到冰涼的鑽石摩擦過手腕肌膚,她才緩緩回神。
“原來是你買走了。”
“當然是我。”湯樂将她的手拉近,低頭淺吻手背:“怎麼樣,現在可以把我從黑名單裡拉出來了吧?”
許雲溪上下貝齒緊咬,克制自己從胸口泛濫而出的熱意,在眼淚流出來之前踮起腳尖抱住了他。
“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
“傻瓜。我永遠不會丢下你。”
許雲溪咽着聲音說:“你真好。”
在一起之後湯樂給她送過很多東西,車子珠寶她都有,有些是節假日湯樂所送,有些是她看中對湯樂撒嬌得來。她還有一個巨大的衣帽間用來保存他送的那些矜貴玩意。
湯樂低眉,視線遊走在她的肩胛骨,還有她嬌媚如絲的眼睛,大手找準位置在她的屁屁用力一掐,像是在為自己出氣,說出的話也惡狠狠。
“那以後還要不要再離家出走?”
“不要。”
“如果你下次再犯的話怎麼辦?”
“那就罰我再也不能和你在一起。”
“想得美,我就算死了也要拉着你一起。”
“臭流氓。”
……
躺在床上,許雲溪主動尋了個舒服的位置窩在湯樂的懷裡。食指輕輕地遊走在他胸口上的紋身。
——兩條在水中相濡以沫的鯉魚,一道紅繩自下而上地遊離在魚兒的身側,象征他們被牢牢綁定的緣分。
望着靈活擺動的魚尾,許雲溪的神情逐漸渙散,飄回了兩年前。
那個時候他們剛在一起不久,還處在互相了解的磨合階段。
某天,湯樂來接她下課到洲際酒店吃飯,席間,突然有個女人走過來對她說。
“你的男朋友好帥啊,讓給我吧。”
對方貼臉開大,她當時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女人甚至還明目張膽地對湯樂挺胸秀身材。
雖然後來女人被餐廳經理趕走,可她心裡始終窩着一道火消不下去,一晚上悶悶不樂,心中氣憤。
湯樂哄了她很久,她恃寵而驕,提出要在他的胸口上紋身。
他二話不說答應了。
明明紋身那麼疼……
手忽地被包圍住,湯樂暗啞的聲音傳來:“還想要?”
“啊。”許雲溪輕呼,快快把手收回。
湯樂摟着她的長發,在她的唇上輕啄:“别鬧,乖乖睡覺。”
許雲溪閉上眼睛,抱着他。
翌日早。
湯樂有晨練的習慣,許雲溪醒過來的時候旁邊空無一人。
她洗漱之後下樓,餐廳飯桌已經準備好了早餐,菲傭Ovia立在餐桌旁擺放餐具,見許雲溪下來,微微一笑:“小姐,您終于旅遊回來了!”
許雲溪有些一頭霧水,坐下餐桌,對着Ovia:“啊?”
Ovia給她倒了一杯五谷豆漿,這是許雲溪一向喜歡的口味:“您之前不是去旅遊了嗎?”
許雲溪頓然。原來她離開的這三個月,Ovia以為她去旅遊了。
“我沒有去旅遊,我是——”許雲溪停頓半刻,将後面的話收了回來,覺得解釋這些沒有意義。
Ovia是個三十幾歲的菲律賓二胎媽媽,人很溫和,做事周到。湯樂喜靜,所以家裡隻有Ovia操持家務。
都是過來人,許雲溪雖然話沒說完,但Ovia已經猜出來了。
肯定是和先生吵架鬧别扭了。
小打小鬧而已,湯先生這麼喜歡她,怎麼舍得和她分手?當初小姐初來的時候,先生可是要求她連魚刺都要一條一條挑出來,不要刺到她呢。
不多時,晨練完的湯樂穿着深灰色西裝出現在餐廳。
他一般都是睡醒之後在樓上的健身房鍛煉,洗完澡再出門,今天也一樣。落座後,他對許雲溪說:“等會兒我送你。”
“好。”許雲溪一邊玩手機一邊說,看了眼屏幕上的時間。
“對了,今晚我有個晚宴,晚點回家。”
“什麼晚宴?”湯樂習慣性地将許雲溪的肩帶提上來,即便肩帶明明沒有下滑。
“寶格麗的高珠晚宴,他們給我發了邀請函。”許雲溪看着湯樂:“我晚點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