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什麼岔？不是說了嗎，我倆沒事。”十分無奈，這兩個人居然想着撮合他們。

“我不信，你送她回家兩次，沒培養出感情？”

“我送回家的人多了去了，個個都要培養感情，培養得過來？”顧從州回憶了一下，又補充道：“她恨不得一天翻給我120個白眼，你說她喜歡我？”

孔恒口若懸河，把自己都勸得深信不疑：“有的女生就是這樣，越是喜歡，越是表現出讨厭。”

顧從州無語。其實最近他和周舟确實是處于一種微妙的氛圍當中。說熟不熟，說不熟，又知道一些彼此不可告人的小秘密。兩個人平日裡交往也都拿着很好的分寸，點到為止，尤其是逃課那件事後，越發如此。

但要說培養出感情，那是絕對沒有的。

孔恒十分想不通：“這段時間跟你表白的人不少吧？誰也沒感覺？”

按往年的情況來看，每升一個年級，有新生入學，顧從州總是要小火一把，這次也不例外。這才一個月沒到呢，顧從州抽屜裡的信和奶茶、巧克力就沒斷過。

大多數情況下，他都一笑置之，實在追得狠了，他才會單獨找人談談，明确拒絕。這就是顧從州的好了，不會沒分寸地随便跟别人暧昧。

兩個人像出來時一樣，裝成高一高二的學生目不斜視地走進校門，他說：“我說，咱們才18歲吧，你怎麼成天就想着談戀愛、談戀愛？自己該做什麼心裡不知道？”

孔恒秉着及時享樂的理念，對他的想法大是鄙夷：“大好年華浪費在讀書上？你瘋了還是我瘋了？”

顧從州無奈地笑笑，他怎麼會跟孔恒說好好讀書的事？今天真是頭暈了。

走在敞地上，好歹借着月亮的光勉強能看得清周圍一些，上了樓梯簡直就黑嚴實了，每一步都得小心地走，一個不留意，差點把下樓的人撞翻。

顧從州撈了那人一把，連忙說：“沒事吧同學？”

沒有聲音。

其實那人是回答了的，隻是在黑暗裡搖頭，顧從州看不見。

孔恒掏出手機來照明，見顧從州站在樓梯扶手處，面前是一個女生，他又重複了一遍：“同學？”

女同學這才出聲：“沒事。”

她低着頭，沒有要走的意思。顧從州瞧她神色不自然，問了句：“怎麼了？我撞疼你了嗎？”

“沒有沒有，隻是輕輕擦到一下，沒有撞疼我。”她連忙說，手心出汗，讓她幾乎捏不緊手裡的東西。

半晌後，她才猛地擡頭，仿佛下定了決心，在顧從州面前伸出左手：“你……吃巧克力嗎？”

今晚停電停得好，很多人的臉紅都隐匿在黑暗中。

顧從州低頭，借着孔恒手機微弱的亮光看到一盒心形的巧克力，裡面一粒一粒的用錫箔紙裹成球形，靜靜躺在她掌心。

顧從州一頓，還沒來得及開口，孔恒已經笑嘻嘻地替他說了謝謝，伸手就要過來拿，女同學擡了擡手，把巧克力遞給孔恒：“嗯嗯，好吃的，你們……分吧。”

也就舉了幾秒的時間，這盒巧克力像有千斤重似的，讓她的手抖個不停。

顧從州伸出手将孔恒的手截住，孔恒越動，他捏得越近。

“哎怎麼個事兒？”

顧從州笑着，輕輕搖頭，對她道：“不了，我不愛吃甜的。這盒巧克力挺漂亮的，你留着吃吧。謝謝你。”

說着，扭着孔恒往上走。

女同學下了樓梯，孔恒才掙脫開他的手，咕哝着：“不是，你是牛啊，力氣這麼大？”

顧從州丢開他的手，自顧自往前走，“我看你是欠收拾了，我說要了嗎你就接？”

“不就一盒巧克力，收得還少？我是真的有點想吃。”

“你是真的饞。”顧從州道：“那能一樣嗎？那是不知道是誰送的情況下我才收下的，知道是誰送的那些我都送回去了。”

孔恒手裡的冰棍融化了，一隻手黏黏糊糊，他一面擦一面問：“有什麼不一樣？收了能怎麼地？”

顧從州瞥他一眼，“你跟她談？”

“不是吧？收了就要談？”

顧從州很想揍他一拳，但騰不出手，“不想談為什麼要收禮物？不想談就不要随便給别人傳達錯誤的信息好吧。”

“好好好。”

回到教室，大家三三兩兩地收東西走人，估計已經八點半了，周舟和松夢婷還坐在燭光下。

他遞了根冰棍過去，周舟正要接，孔恒伸出食指來搖了搖：“小心哦，老顧說收了别人的東西就要跟别人談戀愛的意思。”

靠！顧從州滿臉黑線，沒料到他來這一招。

周舟的手頓住，“……一根冰棍也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