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俱是一愣，大河不料顧從州竟然就這樣揍了他一拳，他一時不防，臉上重重地挨了一下。他被這一拳給打蒙了，鈍痛之後，鼻血流了下來。

“我靠！”

他還在蒙着,旁邊的人吓一大跳，怒火中燒，早掄圓了手臂沖上去。

這裡正是學校門口，岔路出來一眼就能看到這裡的情況，大河挨了打，自然是不能善罷甘休，顧從州也冷冷地站在這裡，滿臉寫着：有種你就來。

餘下的兩個人都沖了上去，顧從州卷起袖口，低聲罵了句什麼，地上愣住的大河更加愣了一個層次。面前這個找事的男的，竟然髒話都不會說，看樣子是逼急了，半天，說出來一句——神經。

神經。

我看你他媽才像神經！兄弟倆都沖上去了，他自然不能落後，從地上彈起來，站都還沒站穩呢，就飛奔過去準備踹顧從州。

這會兒正是午休時候，走讀生回了家，住校生吃完了飯大都回宿舍睡午覺去了。校園裡一派冷清。

高三課業特别緊，老師學生壓力都大，校領導、年級組三天兩頭去省上開會。年級組長兼副校長今天一大早從省裡趕回來，下午兩點還得開教師大會，飯都沒趕上吃。

老王開車去火車站接他，回來學校簡短地開了個班主任的小會，這會兒十幾個班主任才從學校裡出來，年級組長一臉疲态，油頭油臉的走在最前面。

老王提議：“要不咱們在步行街上對付一下算了，大家都餓了。楊校長，您說呢？”年級組長其實不過是三個副校長當中的一個，但大家捧他，都叫楊校長。

“看着來吧。”他說。幾天沒睡過一個整覺了，今早開完班主任會好不容易眯了一會兒，又被餓醒，滿滿的起床氣沒處發。

他，幾個班主任也不敢開腔，一群人悄沒聲地就走到大路上。還沒走上斑馬線，遠遠地就聽見一下一下的悶響，伴随着男性沉悶的低叱。

打架？！

一班班主任率先聽到聲響，驚詫地看了楊校一眼。這條路上一共就有兩個學校，那群人要麼是一中的要麼是職校的。

正愁沒處發火呢，楊校長一聲令下，幾個老師一齊往聲音來源處走，老王大喝一聲：“你們幾個幹什麼！”

聽到他的喝罵，那邊落在身上的拳腳聲還不停，嘿，小兔崽子能耐了！

他們加快速度走過去，一轉彎，傻眼了，老王都到喉嚨口的話生生咽了下去。

地上躺着三個人，一個的脖頸處流了一股細細的血，一個捂着肚子左右翻滾，一個膝蓋跪在地上要往邊上走，起身起到一半，又給站着的那個人一把拖回來，狠狠兩拳下去，不知打到哪裡，痛呼出聲。

幾個人臉都激紅了，嘴裡壓着聲音不幹不淨地罵着，愣是沒叫喊出來，要不是拳腳聲太響，誰知道這裡在打架。

邊上的那個人身材颀長，白襯衫袖子卷軸手肘處，露出小臂上走勢漂亮的肌肉，衣擺上沾了點血迹。

老王一見，面前這人赫然就是顧從州！平日裡溫和從容，甚至有幾分儒雅氣的顧從州。他沒聲了，一班班主任連忙吼了兩聲：“你！就是你！住手！住手聽到沒！”

顧從州充耳不聞，地上有人爬起來朝他撲過去，他轉過身來架住那人的胳膊，狠狠就往肚子上踹。

地上躺着一個流血的人，老王怕顧從州真把人打出問題來，連忙沖過去，“住手！顧從州！不準打人！”

叫到他名字，顧從州這才像是聽見了一般，站直了身子，深呼出一口氣，臉上幾道血痕，皮肉刮破了，看着驚心，他說：“噢，是老師啊。”

“你……”老王臉都氣白了，指着他半天說不出話。

地上三個人也跟着爬起來了，害怕他們再動手，後面的老師連忙上來按住。一中管理嚴格，不穿校服是不允許進學校的，這三個人沒穿校服，一定是職校的學生。

楊校長都紅溫了，上來大聲問顧從州：“你哪個班的！”

顧從州把頭發捋了捋，說：“高三2班。”

他又問剩下那三個：“你們呢！”

大河擡着眼皮望了望，沒有說話。

楊校長氣笑了：“好好好！不說是吧？我打給你們校長！我親自問他！”

他掏出手機，翻出職校校長電話号碼，碎碎念着：“能耐了啊，在學校門口打架！怎麼不去我辦公室打？！”

顧從州沒說話，知道今天要麼報警要麼是私下解決，私下解決的話也一定是要回學校的，飯肯定沒時間送了。

接電話了。顧從州背過身去，掏出手機，給喬不凡發了條短信。

顧從州：【吃飯了嗎？】

喬不凡日常秒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