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兩天,離筱去醫院裡看了媽媽和妹妹。月嫂也來了,張志輝也輕松了點。
妹妹很小,很黑。小臉皺巴得像顆文玩核桃。指甲蓋和白芝麻一樣大。她一碰到離筱的手指,就緊緊握住。力氣很大。
“起名字了嗎?”她問媽媽。
“破曉時候生的,你已經有個xiao了,所以不能叫曉。”楊冬萍說話一貫的不正面回答。離筱把臉轉向繼父。
“張鳴。”張志輝雖然疲憊,但精神非常放松,“别看她早産,哭得可大聲了。”
說着,張鳴就哭了。應該是餓了,月嫂抱給了楊冬萍。
離筱趁着大家高興,就和張志輝說了周末想去聽演唱會。
“好啊。”張志輝沒有阻攔,聽說地址就是市體育館,也不遠,打個車或坐地鐵很近。“隻是叔叔不能送你去了,你路上注意安全。”
離筱坐車回去,在半路上就上了Q|Q,回複說去。
到家後,沒收到回信。不過這不耽誤她翻箱倒櫃地找衣服。去年來臨城後,楊冬萍是帶她買了幾件連衣裙,不過一年了,她長大了些,那些連衣裙穿着有些緊了。最後,找出了一件藍綠色的運動款連衣裙,穿起來不緊,還不顯黑。
穿起來後,拍了張全身照給江蕾看。她周圍能幫她出這方面主意的,也就江蕾了。
“可以,穿上你平時的小白鞋就行了。”
離筱聽了有些高興。換下衣服,又收到了江蕾的消息。
“你這是去聽演唱會的穿搭嗎?”江蕾捏着手機,看到離筱回複的“是”。她有些猶豫。江蕾有聽林豐說餘問夏和林桐在學習小組,火拼得厲害,始作俑者的李忱然還不管,由着她們。她不喜歡男生有這種黏黏糊糊的性子。李忱然外貌好學習好,受擁戴也正常,當個觀賞植物擺着,遠遠地欣賞是可以,但讓離筱接近他,江蕾打心眼裡不樂意。
她怕離筱也像林桐那樣,會被排擠。之前離筱爸爸的謠言,讓她那麼傷心了。她不忍心讓好朋友再受一次傷。
她看着手機裡離筱發來的問号,她回了個“挺好的,到時候見”。
現在擔心什麼都太早,還是到時候随機應變吧。
-
周末,楊冬萍等人還沒出院。離筱在樓下吃了晚飯,就坐地鐵到市體育館。
遠遠就看到兩位男生在正門外等着。她朝林豐揮了揮手。李忱然背對着她。
“你真準時。”林豐看了時間,“蕾蕾肯定是打車,她不愛坐地鐵。”
離筱點點頭,“她嫌地鐵擠,今天也确實擠。”因為有演唱會,她怕路上堵,提前就出門了。
李忱然聽到他們說話,轉過了身,手裡攥着幾張票。他分了一張給離筱。
看到他手裡隻有四張票,離筱又看了周圍,沒發現有其他的同學。這才知道他隻請了他們三個。
“忱哥豪氣,是内場的。”林豐也接過了兩張。“要不我在這等蕾蕾,你們先進去。”他擡頭看前面的隊伍已經開始動了。應是提前檢票進場了。
“行。”李忱然看了眼離筱,示意她跟上來。
體育館外面的場地大,雖然人多,但偶有暖風拂來。離筱的劉海長了,今天她沒用發箍,用了楊冬萍的發膠,把頭發抓了幾把,劉海也修飾了一下,遮了點臉。她來臨城的這年胖了些,江蕾曾說過讓她去剪個劉海,遮一下,臉就看起來小了。她嫌麻煩沒弄.
今晚倒不嫌麻煩了。
發絲被風吹得在下颌上滑來滑去,癢癢地抓了幾把。
他們排的這隊是内場的,人不多。一會兒,有工作人員出來舉着牌子提示,不是内場和二樓的要去别的入場門。
後面有人看到提示,大約是排得有點久,起了怨言,不知怎麼的吵起架來。安保人員來勸,一會兒就推推搡搡。離筱被後面的女生推了一把,趔趄地往前撞了過去。
她撞到李忱然的脊背上。少年的脊骨嶙峋,正在彎腰看手機,被後面的離筱一撞,驚了一下。回頭看,隊伍後面的人圍着在吵架,離筱捂着臉鼻,正不知所措。
“站我這裡。”他把離筱的肩膀一攬,往他身後塞。回頭看着鬧事的人群。
所幸混亂很快被人勸開了。聚攏的人減少,前面開始正常檢票。
離筱還捂着鼻子。
“還疼嗎?”李忱然在身後問。周圍很嘈雜,他的聲音也說得有點響。
離筱轉身,見他的姿勢,手微舉着,像個括弧。不禁笑了聲。
見她笑了。李忱然就認為她不疼了。向她解釋後面應該解決糾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