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青棠鬧肚子疼,隻能說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初到新疆的水土不服,再加上吃辣。
肅征不敢推脫責任,正要給她找藥,她已經自己從包裡找了益生菌吃下。
“還行嗎?”肅征把車速放緩,關切地問她,“要在服務區上個廁所嗎?”
“我不是要上廁所。”晏青棠靠在椅背上,無奈地閉上眼眸,不久後又催促道,“長痛不如短痛,你還是快點開吧。”
肅征隻好專心開車,又開了快兩個小時,才到達賽裡木湖景區。在兩天前定下路線時,肅征就訂好了兩天的景區門票和周邊酒店,原本是想直接進景區,但看到晏青棠的狀态,想想後還是改變路線,不敢耽誤,越野車一刻不停,從北門繼續往溫泉賽裡木湖水雲杉野奢酒店駛去。
晏青棠自己帶的益生菌大概起了效果,狀态好了些,已經不再捂着肚子。在前往酒店的路上,也有了閑情逸緻去看看窗外景色。
不久前當地剛下了雪,如今還沒完全消融。雪山山巒起伏,遠遠望去,山巒間高大挺拔的雪嶺雲杉綿延不絕,樹梢和針葉于霜雪中傲然而立,偶爾起風,雲杉随風輕輕擺動。
晏青棠實際上對雪嶺雲杉這一天山林海中的特有樹種很感興趣,但這個時節不适宜停下車去考察,于是隻用索尼A1相機拍了些照片,準備把考察雪嶺雲杉的計劃安排到後面其他地方的行程中去。
四十多分鐘後,越野車抵達酒店。
這家酒店是近兩年新開的,位置很好,坐落于松林山畔,本身就以山景聞名。
肅征訂了兩間山景别墅星空房,即使是在淡季,價格也是不菲,但這些費用全是晏家出錢,他自然不用費心替晏家節省。
晏青棠也不願他節省,更想在能舒适的時候獲得百分百的舒适。這一次,兩人房間相鄰,有事溝通起來也算方便。
這個月份客人少時,酒店服務幾乎宛如包場,但晏青棠一心隻想早點休息,把歡迎儀式全都取消,以最快的速度住進房間。
房間裡裝了全屋地暖,溫暖舒适,此刻不過才下午五點,肅征卻結束了當天的工作,可以躺在床上休息。
不得不說,給大小姐打工,除去忍受她的脾氣這一層,其餘的好像都是順帶在享受。
每天最多隻需要開六個小時車。每個落腳處隻要有酒店,晏青棠就選五星級的,再不濟也會是偏豪華型。
在待遇上,晏青棠不僅不算虧待,而且還是格外優待。
*
世人說來到新疆,不可不去賽裡木湖。
賽裡木湖湖水異常清澈透底,在古代被稱為“淨海”,蒙古語則稱它為“賽裡木淖爾”,意譯為“山脊梁上的湖”。
作為新疆海拔最高、面積最大的高山地塹湖泊,賽裡木湖四面被群山環繞,是大西洋暖濕氣流最後眷顧之處,于是成為“大西洋最後一滴眼淚”。
晏青棠的主要目的雖然在于植物考察,可沿途美景近在眼前,自然也不願錯過。
為了這大西洋的最後一滴眼淚,前一夜休息充分的兩人吃完早餐,看着天氣晴好,就開車往賽裡木湖景區北門趕。
半路上,晏青棠忙着給自己脖子上挂的索尼A1調試參數,肅征突然踩了一腳刹車,讓晏青棠差點撞到頭。
“你怎麼開車的?”晏青棠忍不住火大。
肅征則無辜地指了指前方,示意晏青棠擡頭,晏青棠朝前望去,便驚喜地發現,路上竟然擋着一隻紅色的野狐狸。
周圍隻有他們這一輛車,野狐狸繞到車前不走,肅征生怕撞到它,便靠邊停車沒繼續開。
“剛開春,估計山上沒什麼吃的,這些狐狸就會攔車要吃的。”見晏青棠拍了拍車窗,想要下去看狐狸,肅征隻好去打開車門,但又警告般淡聲添了句,“當然,有時候攔車的,還有野狼。”
晏青棠的腳步微頓,轉過身察看四周,又拉住肅征的胳膊,命令他道:“那你離我近點。”
肅征無奈地被她拉住,一起走向野狐狸。
隔了兩步路的距離,肅征就停下,也提醒晏青棠道:“看看就行了,野生動物最好别碰别摸,它們可不像家裡寵物那麼幹淨。”
野生動物往往攜帶大自然的緻病病菌,至于野狐狸,則有可能攜帶着狂犬病毒。
它們性格上也不如寵物溫和,貿然觸碰會有被抓傷咬傷的風險,在野外的特殊環境裡未免得不償失。
晏青棠将他的話聽了進去,和他一樣保持距離。又從脖間拿下索尼相機,對着狐狸拍了幾張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