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芳終于也笑了,調整好相機,對着晏青棠道:“小棠妹兒,我給你拍幾張照。”
她得了新的sd卡,目前最想拍的是向她散發善意的晏青棠。
晏青棠很活潑,立刻大方地迎上鏡頭,擺了幾個姿勢,聽到王春芳按動快門,連着為她拍了好幾張。
随後,晏青棠也給王春芳拍了照片。
她思考着構圖,最終把王春芳與身後冰雪裡的白番紅花拍到了一起。
王春芳拿回相機,看看晏青棠,又看看肅征,似乎帶着為難。
晏青棠看出她是想跟肅征說話,就直接問她是什麼事。
“想讓這個小夥給我們拍幾張合照。”王春芳有點懼怕,“看着怪兇的,不敢找。”
“不兇。”晏青棠忍不住笑笑,望向肅征,默默評價他,“紙老虎。”
肅征情緒穩定,倒還真不惱,他并不太懂攝影,主動走到王春芳的身旁,問她要怎麼拍。
王春芳教起肅征來,技術上也算足夠,拍照進行得很順利,又看他說話很和氣,也就沒有剛開始那麼緊張了,還想跟他也合個影。
這下便輪到晏青棠來拍了,拍完之後,王春芳積極性挺高,又說要給晏青棠與肅征拍合照。
“我們就不拍了吧。”晏青棠擺擺手。
“兩口子不想拍合照嗎?”王春芳問道。
見被誤解,晏青棠幾乎要從地上跳起來:“誰跟他兩口子,我是他老闆。”
用日薪四千,把肅征雇下來的老闆。
“我是她保镖。”肅征也解釋,“我們這行,不會跟雇主在一起。”
他的職業操守很高,自我的嚴格要求也不會允許自己把工作與生活混淆。
王春芳也知道自己是弄錯了情況,但還是想給他們拍合照。
盛情難卻,晏青棠也不忍打消王春芳的積極性,于是兩人并排站着,隔着一拳的距離,拍了張合照。
王春芳拍完後再回看,發現兩人的表情一個比一個嚴肅。
但好像也有微妙之處。
晏青棠拿走了放在肅征那兒的相機,也想在自己這兒存點王春芳的照片。讓肅征拍完後,晏青棠倒是很順手地就去拍肅征去了,肅征也很配合。
真是單個都正常,一合影就拘束了。
而拍完合照,似乎就到了分别的時候。
王春芳短暫跟随幾天的攝影愛好者協會要轉移路線了。
“春芳姨,下一站要去哪兒呢?”晏青棠問。
“還不着急走,我不跟那個協會一起了,想要在那拉提留着,打一陣子工。”王春芳道,“要攢點路費。”
“等攢夠了呢?”晏青棠追問。
“去青海去。”王春芳說出自己的計劃,“青海湖要解凍了。你們呢?”
“我這幾個月都在新疆,也隻在新疆。”晏青棠道,“我想留在這兒做些重要的事。”
王春芳沒有問具體是什麼事,隻笑着望向晏青棠:“那咱們可能還會再遇到。”
“有可能呀,到時候你一定又拍了很多好風景。”晏青棠暢想着不久後,“也會拍很多你自己。”
愛自己是一門永久的功課,而王春芳才剛剛上路。
在旅途中,相遇與分别都是尋常事,也是一種輪回。
與王春芳分别後,晏青棠繼續在那拉提草原上走。
肅征跟上了她,突然說起剛才的事:“用不着的東西,你還會一直帶在身上嗎?”
他點破的是她剛才送給王春芳的sd卡。晏青棠絕不止索尼A1這一台相機,有些東西如果真用不上,就不會帶來新疆,以晏青棠前期準備之缜密,不會發生這種錯誤。
晏青棠覺得這沒什麼值得隐瞞肅征的,于是她坦蕩道:“這樣她才會收,我隻是希望收下的同時,她心裡舒服些。”
憐花又惜人,這大小姐也并不像他最開始先入為主的那副姿态。
兩人又往前走了一陣,肅征看到晏青棠下意識從小包裡拿出純淨水瓶,然後想起是空的,又裝回去。
“渴了?”肅征把自己那瓶從背包裡拿出,遞到晏青棠旁邊,“要水嗎?”
“我還沒喝。”看晏青棠猶豫,他又補道。
“我知道。”晏青棠答,“但這……”
她是覺得用完了一瓶清洗植物标本,又把肅征的一瓶占了,實在不合适。
肅征現在也體會到了她的意思,擰開瓶蓋,對她道:“瓶子拿來,我給你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