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郵局位于南城縣中心,設立在百貨商場旁邊。原先的郵局在縣城西南角,想要寄信得走路三十分鐘。
早晨九點鐘,蘇可和陳淑華成功的在郵局彙合。
今天是周三,郵局大廳裡的人擁擠不堪,很多穿着樸素,手指粗糙,挎着空菜籃子的婦人擠着腦袋往辦事窗口擁去。
七八年,人們的通信方式主要是寄信。郵局也有電話,可惜通一次電話花費不少,加上得提前約好才能成功通話成功。因此,縣城的郵局像是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每周三寄信的人比其他日子多幾倍。
蘇可拉着陳淑華在郵局旁的早餐店坐下,一人點了一碗馄饨,一邊吃一邊聊着。
“蘇可,你确定今天何婷會帶着人過來嗎?”陳淑華喝完碗裡最後一口湯,望着店外人來人往,眼瞅着二十分鐘過去了,人影都沒看見,心裡直打鼓。
勺子裡盛着一顆馄饨,蘇可咬下一口,“不會,人會過來的。”
盛夏九點鐘的太陽曬的人眼睛不舒服,毒辣辣的。蘇可将馄饨全部咬下,又喝了口湯,碗一推,擦擦嘴。
“嫂子,時間差不多了,我自己進郵局寄信,等她們人來,合适的時機你再進來。”蘇可起身付錢。
蘇可進郵局買了郵票,粘好後,走到隊伍的最後排起隊。
陳淑華望着郵局外站着的小姑娘,兩人選的座位正好對着郵局,郵局外已經排着一長隊人。想起小姑娘講的話,手指攥緊。
怎麼會有人如此惡毒。
連帶着劉松芝,一起過來的軍嫂一共有六個。因為想避開蘇可,幾人隻能步行去郵局。而家屬院走路到郵局的路程是一個小時。
何婷走在最前面,帶着路。想着早上蘇可出門時帶着信,心下安定。
蘇可,你的好日子從今天開始過到頭了。
“嫂子,何婷會不會騙我們?”劉杏花和劉松芝走在隊伍的最後頭,望着前面昂着頭的何婷,心下犯嘀咕。
沒有任何證據就去捉人,搞不好會連累自家男人的。
“是不是騙我們,去郵局一趟不就知道了。要是錯怪了,和我們也沒有關系。”劉松芝眯了眯眼睛,講道。
劉杏花想想也是,點點頭,兩人默不作聲跟上。
“哎,那隊伍後面的是不是程團長那口子蘇可?”
臨近郵局時,隊伍裡不知是誰叫了一聲,聲音裡藏着激動。
衆人望去,一眼瞧見隊伍最後面站着的人。實在是惹眼,小姑娘身高打眼一米七,膚色雪白,自打自殺失敗後換了穿衣風格更能顯現出氣質,人是長的真漂亮。
人群一出現時,蘇可餘光已經瞄到,連忙裝作不知情低着頭,摩挲着信封。
“程家那口子。”
遠遠地有耐不住性子的女人已經吆喝開,蘇可才轉身迎上前。
“小婷,你腸胃不是不舒服,你咋來了?我不是說了嘛,寄完信我會早點回去的。”蘇可佯裝擔心不已上前握着何婷的胳膊。
“嫂子們好。”又轉向跟在後面的女人們,笑着打招呼,“你們也過來寄信啊?”
“早上醒來感覺舒服多了。”何婷拍了拍蘇可胳膊,“不放心你一個人過來。”
何婷滿臉挂笑,眼睛瞥着蘇可手裡的信封,眼裡是志在必得。已經商量好了,她不方便出面,等會兒由劉松芝出面發難。
“蘇可,聽何婷講,你是不是背着程團長給别的男人寄信。”結果還沒有等人開口,之前率先叫人的女人已經迫不及待指責,“你怎麼能這麼不要臉呢,程團長人那麼好,長的也不錯,你怎麼可以背着他偷人。”
何婷看向開口的女人是住一樓左邊戶肖副團長家的女人,今年三十二歲,名叫楊笑笑,西北人,性子直爽,藏不住事。
衆人隻見女人一下松開何婷的胳膊,臉色明顯帶着受傷,轉而看完楊笑笑,“笑笑嫂子,你怎麼能開口罵人呢?事情都沒弄清楚。”
“何婷,你就在背後這麼編排我的嗎?枉我把你當最好的朋友,家裡的鑰匙都給你配了一把,你怎麼能在背後這麼講我呢。你知不知道名聲對一個女人來說意味着什麼嗎?尤其是我已經結過婚的人。”
“你大早上腸胃不舒服,連家信都打算改日再寄,想留下來照顧你。可你是怎麼對我的,你就這麼編排我啊?”
蘇可手指向何婷,眼睛裡迅速盈滿眼淚,要掉不掉,看的人可憐的緊。
家信?什麼家信?信封裡裝的不是她幫忙寫的信嗎?明明早上出門她檢查過的。
不可能出錯的。
千算萬算,何婷沒想到冒出個楊笑笑打亂了她的計劃,一下把她供出來。蘇可反應也出乎意料,說的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
何婷望着蘇可話落,跟在後面的幾人不知何時已經和她隔了一段距離,盯着她。
“你什麼和我說過寄家信的?你的信明明是寄給賀志遠的。”既然已經撕破臉皮,何婷直接自己上場。
蘇可超出預料的反應,何婷内心其實有一點慌亂,但想起早晨檢查過的信,信封口還是她親自封住的。再說了,以蘇可的智商不會發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