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聽過辛迪瑞拉的故事嗎?”微安有些詫異,賀恒之茫然地搖了搖頭,語氣怪異地重複了一遍:“心地蕊啦?”
“唔,沒聽過不要緊,你可以理解成像母親一樣會保護你的人。”
“母親?”
微安點點頭。
從遇見賀恒之開始,他說話總是淡淡的,這還是第一次她從他身上感受到了别樣的情緒。
“是在下想錯了,抱歉。”賀恒之垂下眼,耳尖處的紅色并不像是之前那樣紅了。
“可沒想到你并不想讓我留下,讓我很傷心。”
“我那時以為你是我的臆想。”
微安仔細想了想,覺得男人這副說辭的确有幾分道理,因為兩人初見的場面的确太過突然,也難怪會造成這樣的結果。
“娘子是樂師?”賀恒之的視線落到她手裡的這張筝上。
“啊?你說這個?”微安晃了晃手中的筝,很是坦誠:“我不會。”
“那為何還要扮成樂師?還有,方才在喜宴上又為何要上台彈奏?”
“我這邊出門,轉頭就被人拉住塞了喜餅,接着無意間聽到你們家的人說缺一個樂師救場,所以我就扮成樂師進來了,我在我們那會幾種樂器的,但誰知道我會的你們這都沒有,所以事情就變成這樣了。”
微安無辜地聳聳肩,一副“事實如此我也無可奈何”的滑稽模樣。
賀恒之被逗笑,他擡手用寬大的袖子遮掩住笑意,但化成了彎月的眼睛卻怎麼也遮掩不住他的歡喜。
“不會彈這個很緊要嗎?”
賀恒之搖搖頭,
“不緊要,若是娘子想聽,我可以奏予娘子聽,我的技藝雖然不如……”
“好啊。”
微安迅速打斷賀恒之的話,生怕對方話鋒一頓,又要反悔。
“娘子想要留下來的話,其實大可以直接說一聲就好。”賀恒之輕咳一聲,随即他的視線在她身上饒了兩圈:
“不必……如此麻煩的。”
“可總要有個身份,對了,你身邊還缺什麼人嗎?”
賀恒之搖搖頭,微安看着手裡的筝歎了一口氣,神情頗為沮喪:“那我隻好學學這東西怎麼彈了。”
……
“那娘子想做什麼?賬房?采購,管事,亦或者是鋪頭的掌櫃,在下都可以給娘子安排。”賀恒之見狀慌忙改口。
“鋪子掌櫃也可以?”
“嗯。”賀恒之面頰微紅,解釋道:“賀家是商賈人家,家中産業涉及行業頗多,在下……算是在家中說的上話的,娘子想做些什麼都可。”
“那……這些崗位哪個是離你最近的?”
“離我最近的?”賀恒之愕然,顯然沒有料到微安會有如此要求。
“對,就要離你最近的,這樣我才可以能時時刻刻保護你啊。”
微安神情坦坦蕩蕩,絲毫不覺得自己這樣直接把需求說出來有什麼不對,
經過剛才的事情,她明白了賀恒之的個性子極軟,是個很好欺負的人,倘若不是直接說明,她不知道兩人的對話裡又會産生多大的歧義,
隻是這人好像又開始不對勁起來。
“你怎麼了,你臉好紅。”
微安滿臉擔心的靠近,并試探性的摸了摸對方的臉頰,
該不會因為那藥生病了吧?
開玩笑,這可是她好不容易跨越時空找到的重啟者,可不能就讓他這樣死了,
那她還怎麼回家?
可是怎麼她越靠近這人的臉越紅?
“微安娘子!”
“娘子如果想好了,就帶着着手牌來找我。”
賀恒之從各種雜亂的思緒中回過神,他連連後退兩步,強迫自己與微安拉開了距離,
他迅速丢下了話就要離開,卻又一把被她拉住了胳膊。
“剛才的事情,别難過。”
微安指的是剛才小厮所說的折辱她的話,雖然當時她一直在笑這些被幾隻雞耍的團團轉的人,但也沒錯過這人臉上的悲怆,
也是那時,她才知道原來重啟者的心情也會影響淨化之心淨化她能量池的效率。
“抱歉,讓娘子見笑了。”賀恒之拱手對微安道歉。
“跟我道歉幹嘛?你這個人好奇怪,這件事錯的是她們,又不是你,你不需要道歉的。”
“總歸是因為在下的錯,才會這樣辱了娘子的眼。”賀恒之垂眸,
隻是一瞬間,好不容易鮮活起來的一個人又恢複了死氣沉沉。
同時,微安感覺到體内淨化的速度一降再降。
……
她懵了,
怎會如此啊?她明明隻是看着他難過,所以想安慰一下,可沒想到卻适得其反。
不過,她也終于明白為什麼全家上下都隻會欺負他了,
一個隻會将所有錯誤一股腦攬上身的人也難怪會被欺負成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