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老爺美滋滋的吃着竹青送來的東西,待吃完了後,也沒閑着,開口對着竹青說:“先别走,幫我把這個給蘭芝姑娘。”
賀老爺攤開一張紙,在那仔細的寫着什麼,寫完了後,竟還拿出自己的印章往上邊蓋了去。
“回去告訴蘭芝姑娘,就說我對她很有信心,希望他不要辜負我的信任。”
竹青并不知道賀老爺賣的什麼關子,隻開口應下了話,就趕緊回去告訴蘭芝姑娘了。
他沒看見,在他走後,賀老爺又從食盒兒裡拿出另一碗給賀夫人拿來的鮮芋紅豆給吃了。
林府中,這時候好不熱鬧。
幾人吃完了芋圓,又都幹各自的事兒了,隻留蘭芝和兩位侍女在那照顧賀雲山與賀雲樂。
倆位賀小公子吃飽喝足之後,一個個都開始耍起潑來。
“嗯,熱,太熱了,蘭芝姐姐,你讓義父再來往屋子裡搬幾盆冰吧,好熱啊。”賀雲山在穿上隻着中衣,在那打着滾一直哼哼地說着。
另一旁賀雲樂雖沒像賀雲山一樣開口讨要,卻眼神亮亮的看着賀雲山,仿佛是将所有期望寄予在了賀雲山身上。
可蘭芝怎麼敢給他們添那麼多冰塊呢,屋子裡本來林平之怕蘭芝熱,已經讓人多添了幾塊了,已經是很涼快的了,蘭芝都有些冷的把剛剛脫下的紗衣給穿上了。
“不行,你義父剛剛已經又讓人添了幾盆子冰過來,就是怕你熱,若還要再添冰,那你明日可就不能和你的好朋友鬥蛐蛐了,隻能自己一個人在家裡躺着了。”蘭芝誇大其詞的逗弄着兩個小家夥。
“為什麼不能鬥蛐蛐,為什要躺在屋子裡呢,蘭芝姐姐,可我不愛躺在屋子裡呀。”賀雲山奇怪的說。
自己可是最喜歡和隔壁府的那個小胖頭鬥蛐蛐的,每次自己的蛐蛐都會把他的蛐蛐打的屁滾尿流,這麼好玩的事兒,怎麼能躺在屋子裡呢。
“因為你會生病呀,你見過你爹爹和娘親在屋子裡為了涼快,擺一大堆冰塊嘛?。”蘭芝拿出從賀府帶回來的紗衣,準備給賀雲山與賀雲樂換上。
“會生病?那就不擺了。”賀雲山噘着嘴,哼了一聲,悶悶不樂的躺下了。
賀雲樂也歇了勁兒,乖乖躺下了。
“好啦好啦,不要不開心了,蘭芝姐姐來教你們識色遊戲好不好啊。”說着,就拿出兩件紗衣,要給他們倆換衣服。
蘭芝拿出兩件紗衣,拿到賀雲山與賀雲樂面前:“雲樂,雲山,來,考考你們啊,這朵花是什麼顔色啊?”蘭芝指着衣服上邊的一朵花,興緻勃勃地問着他們倆。
“是紅色,紅色。”賀雲山搶先回答。
“是赤缇。”賀雲樂又緊随其後,跟在賀雲山後邊說了出來。
蘭芝一臉驚訝的看着賀雲樂:“真厲害,雲樂與雲山怎麼都這麼聰明,都說對了。”
“這就是紅色,而且是紅色中,一種叫赤缇的顔色。”蘭芝指着那色,細細的給雲山與雲樂講着。
這顔色呀,是出自《周禮·地官司徒·草人》中的一句話。“凡糞種,骍剛用牛,赤缇同羊。”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說,隻要是農事耕種,骍剛的土壤狀況用牛,赤缇的土壤狀況用羊。赤缇就是指紅色的土,而這種土的顔色,就是剛剛那朵花的顔色。而古人說的赤缇,驚蟄之起色。這句話則是說,若是種子在紅色的土壤裡種下,那待秋收的時候,那必然是一番豐收熱鬧的景象。
“你們想想,是不是前日你和義父一同去那剛開張的新飯館裡吃飯,那飯館到處是不是都挂着紅色的布綢緞子,那就是預示着那家新開店的主家,想要以後生意紅紅火火。所以呀,紅色,就預示着喜慶,熱鬧,開心。”蘭芝想要在能力範圍内,多給賀家兄弟倆人講些日常生活知識,畢竟若真是讓自己給他們倆講古文,自己也是萬萬講不來的。
兄弟倆人也沒顯出不耐煩,旁邊的兩位侍女扇着風,他們倆的心也随着蘭芝的話慢慢靜下來了,正睜着他們倆那雙大眼睛,興趣勃勃的看着蘭芝。
“還有這個呢,這件紗衣上的花紋是什麼顔色呀?”
“是黃色,我認的,我認的這個顔色。”賀雲山又是搶着說。
“對了,就是黃色,它又叫栀子。是一種植物的果實,不僅能入藥,還可以作為染料,是一物多用的一種東西。”
“記得你爹爹書房窗外擺的那盆開的潔白的花嘛,那就是一盆栀子,等到了亥月,那盆栀子的果實就會成熟,到時候蘭芝姐姐就陪你們一塊做一件栀子色的汗巾,行不行?”蘭芝一邊給他們換衣服,一邊說着。
兄弟倆人也期待呢,鼓着自己的小手,雀躍地說:“好好,做汗巾做汗巾。”
倆人手舞足蹈,惹得蘭芝也高興的,那一雙手,都快要挒不住他們倆人了。